【自由副刊】新篋舊藏兩則

【一】蘇州

赴蘇州留園及拙政園，百聞不如一見，從未見過如此細緻園林。它的清秀美麗，不在花草樹木、亭台樓閣，而在景色恰當安排，令人遊園如初識訂交，愈是傾談，愈加折服其巧心透澈玲瓏。

自命是個善於觀人格物細心之人，然庭院種種巧思，處處非始料所及，皆需意會，別人無法相告相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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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對虛空說話

句句有感而發

動人心弦恰到好處

多一句則多，少一句則少

詩一般準確不落言詮

儘得藝術神髓風流。

它不只呈現現在，還有過往將來。預設春夏秋冬四季院景，便知主人是好客而挑客之人。它的設計，非自園主自我景觀出發，乃從賓客賞園角度安排。

遊蘇州庭園亦得「流暢」二字，行雲流水般邊遊邊欣，有如走一趟拳腳，劈拍起伏，跳躍騰挪，有緩有疾，自有一種流動節奏。

【二】百間樓

由蘇州園林想起江南水鄉，想起有人這般告知，「南潯是個好地方，是概念裡江南水鄉的模樣──百間樓、嘉業堂、小蓮莊、張靜江、張石銘故居，還有若干石拱橋。」據說南潯曾是巨富之鎮，所謂「湖州一個城，不及南潯半個鎮」，其繁榮富足可想而知。由於它是絲業重鎮以及河運發達，耕桑之富，帶動整個江南的紡織業。

也想起他曾托媳婦帶了一大罐綠茶給我，上面貼紙條寫著「諸暨大兼溪雨前綠茶」。新茶初沏，茗飲舊時相識，往事如煙散，他就是我多年不見的忘年知交老友蕭白。前自《文訊》知悉，大嫂也過去了。

因沒有去過諸暨，也不知大兼溪在哪兒。但想像中，雨前的大兼溪定是綠樹連蔭，流水潺潺，躲在大石暗處短寐，醒來蟬聲盈耳。驟雨忽來，留在林間聽雨，思想起一些少年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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