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小手札》華麗中的孤寂

◎吳翔逸

下榻海港城，隨即參與一地的商宴，先行到飯店廁室作簡單梳理，僕僕風塵在臉上凝成結晶。從過份典雅裝飾的廁間鑲藍透明玻璃窗望去，整座維多利亞港就盡收眼底，湛深的潮水一波一波划向前去，像是漫遊四海的異鄉人，無所止停的來去。

這是第幾次臨危授命，一刻間便通知到某座異城，進行商業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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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穿梭時空，雲層一片片厚重地吃進機翼，經濟不景氣，公司正大刀闊斧進行縮編，現下的情形是一個人最好可以抵三五個人使用，差旅費硬生生減了一大半不說，其他開銷得自已清潔，為期兩星期的公事行當，除了必備的會議資料、隨身筆電之外，竟是四打泡麵，準備夜深獨處時可以一解饞飢。

拜會完油頭粉麵的商往夥伴，這餐豐盛由公司核銷，不知情的同行者，一度吃得面有筍色，我笑笑暗中示意，默契中各自破愁為食慾。

回到已於出發前長途預定的宿地，只把僵直的領帶扯開，脫去穆黑西裝，套上白色運動服，丟下同行因疲憊時差倒躺成臥，逕自走向門外的輕鬆。

避開大排檔慾望喧嚷的群眾，沿海線靜走，一路步進香港最迷人的景緻。由觀塘區遠望，霓虹一列閃爍，聲色之都正展示炫惑，同時紅唇射，映對波面的浮動如幻，一幕幕循替上演的精彩，如水之珠翠可貴華美，也如水之泡沫纖弱易滅。

此時，韻律自海面冉冉昇起，整座城市遂瀰漫夜霧，行人自是被一股神秘包圍，團團可見不可視。天上人間，今日所聞。

吐霧港，正是一朵補獸花，散開芬芳，待獵物自動進閘，隨即施以蜜液催化，於不自覺中失卻智育與行動，甜甜如夢。只差人類明日太陽升起，仍可接續昨日之夢。儘管現實中鄉愁已然流經盡頭，籍貫背崖面海，直站在一座島山，腳下仍可選擇一躍而下或即刻回頭。

不知名粉飾小輪頻繁駛過，如一座鯨，有的正待擱淺，有的正值迷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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