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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
進入大世界小葉片》夜夜難眠法蘭西
◎瑟烈思
風塵僕僕來到時尚之都巴黎，這個曾經是世上最繁榮的城市。好不容易找到預先訂好的旅館，遠遠的便覺得頗為失望，一個晚上將近五千台幣，竟如此老舊。
旅館大廳不過一般家庭的客廳大小，又因勉強擺了三、四張小桌子，而更顯得侷促不堪。最令人驚訝的是旅館沒有電梯，樓梯陡陡長長，僅一人容身，提著須在法國捱兩個星期的行李上樓，十分吃力。
房間的狹小自不用贅言，坐在馬桶上膝蓋會頂到牆壁。陳舊的感覺像是台灣某個古老年代某個小鎮裡破落的廉價旅店。時值盛暑，超過攝氏30度的天氣絕對可以和台北相提並論，卻沒有冷氣！
打開窗不見紗窗，也沒有鐵窗，後來發現整個巴黎似乎都沒有鐵窗，猜想是為了不破壞滿城古老建築的原貌，但難道巴黎都沒有闖空門的嗎？最令人擔憂的是蚊蟲，但不可思議的，巴黎竟沒有蚊子，連蟑螂也不見一隻。在巴黎市區流連數天，發覺這並不是一個特別乾淨的都市，許多角落垃圾狼藉。再者，巴黎公共廁所很少，地鐵站都不提供廁所，暗巷僻處每每有尿騷味，沒有蚊子蟑螂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在巴黎待一個星期後轉往法國第二大城里昂。那是一個步調全然不同的城市，人們明顯和善熱情許多，同樣的星等，旅館房間也明顯大了不少，價位也只有巴黎的一半。所住的旅館一樣沒有空調，沒有紗窗鐵窗，但終於發現蚊子。心想慘了，晚上不用睡光打蚊子就好了。但出人意料地，里昂的蚊子卻很紳士，一個晚上只叮你一個包，而且似乎有勢力範圍，沒見到第二隻蚊子。難怪法國人沒有紗窗也能夠過活。
沒有空調的旅館加夏天等於一定要開窗，擁擠的水泥叢林間的聲犬相聞自不能避免。要離開的前一個晚上是星期五，許多公寓傳來狂歡與音樂，在天井間迴盪繚繞。由於隔天是一早的飛機，必須勉強自己睡去。但就在朦朧之間，由遠而近的炒飯聲忽而醞釀忽而暴烈，毫無遮攔而來，睡神立刻被驅走大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聲音彷彿只在對面窗內，一邊也許即將進入尾聲，另一邊卻正是高潮迭起，周公早已遠離。這光景仿如瘟疫一般，一犬吠影眾犬吠聲，又像是春天貓族的盛會，熱鬧非凡。最猶如身歷其境的是隔壁房間的激情，薄壁根本是多餘，無論呼吸甚或是耳鬢廝磨，一切近在呎尺，好似伸手可及。
至此，怎還有睡意？只好以一夜的失眠作為告別法國的獻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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