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藍色心境》懶

◎小哀

累到都不想講話了。

懶散無力的肢體好像讓自己變成一株蕨類，濕氣蒸騰，攀附他者。

醒來的時候聲線有點緊，喉嚨半邊腫脹作痛，因為這種感冒的預感回籠覺睡了一整天。身體燜在被子裡緊緊的，好像在處理發燒，燜出汗來就沒事了，沒天沒夜、無意識昏睡就會慢慢好起來。動能低落，什麼都做不好，報告推積如山。懶得當人，懶得經營生活。總是這樣，專長是浪費時間，然後再徒勞耗損自己的肝臟精力試圖去補回一點延宕的進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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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延是寄生在身上，繁茂孳生最後從耳渦裡萌芽的黴菌。好像變成了一隻失語的夜行昆蟲。

最後訝異我居然一直小心翼翼、像照顧盆栽一樣地經營著自己的心情。發展健康與否跟天氣有關，跟睡眠有關，跟吃得飽吃不飽有關，跟說了多少廢話又聽了多少有關，跟遇到的人有關，跟我是誰有關，跟我不是誰也有關。晴天就要曬曬太陽行光合作用，雨天要告訴自己無所謂你還有很多雙鞋可以換，弄濕就算了死不了，你不罹患風濕。早晨要吸一口氣、吐息，面帶微笑和煦如春風，告訴自己：「每天都是新的一天。」

就好像那些事情有多重要似的。

把自己變成植物沒有用，那並不能免除受傷，用正向的話來餵養心靈也沒有用，那讓妳看出自己的渺小與自傷。告訴我生活的可能性，把我身上的懶勁拂去，讓我變得積極，給予我生活的可能性。

「妳真的好懶。」

懶得愛，懶得凝視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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