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一瞬》極限後的重生

◎飛狐

燥熱的下午第一節課，黏稠的思路在每條血管中阻塞，熱空氣轟轟轟向我襲來，汗水滴在國文考卷上，模糊了字跡，也模糊了視線。

恍恍惚惚，有如海市蜃樓，也像高氣壓籠罩，考前三天的心情，燠熱的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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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放下筆桿，無奈地趴在桌上，汗水在考卷上溼成一片，生硬文字及升學壓力頓時攪和在一塊。桌子好硬，頭好痛，我就在這痛苦的情況下昏睡過去。沒有夢，只覺自己在悶熱的空氣下慢慢分解和蒸發。

那映在腦海中的背景顏色，由黃色和橙色逐漸轉為藍色與黑色。冷色系，那令人覺得冰冷、涼爽的顏色。我開始冷卻、凝結。

刷──

一股清流從後腦勺傾瀉而下，注入我的靈魂，我被驚醒，腦中忽然一片明亮。

轟──

外頭突然下起了暴雨，風從後被不斷灌來，剛剛滿頭大汗的我開始冷了起來。我環顧四周，同學仍然以機械式的動作寫著考卷，有人或許剛才也睡著了，但和我一樣被雨驚醒。國文老師一如往常地滑著平板，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

但對我來說，已經經過一段「蛻變」，有如穿過一段黑暗的隧道，然後重返光明。種種的壓力與一切令人抓狂的事物把我逼到極限，靈魂疲憊不堪，意志力被束縛在這副皮囊當中，好黏稠。突如其來的暴雨，卻讓我破繭而出，有如重生。我的目標漸漸清晰、明確了。

閉上眼，細小的水珠從窗外濺入，灑在臉上冰冰涼涼，心已如止水，想像著，明日又是一樣的考生生活，枯燥且悶熱，一次又一次無力地對抗。而且明天也會是個豔陽高照的大熱天，但希望下午會下雨，期待一次又一次的蛻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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