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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副刊】漂 ──讀洛夫《無岸之河》紀錄片

2014/10/29 06:00

圖◎阿力金吉兒

◎吳鈞堯 圖◎阿力金吉兒

我們的抒情都來自遠方,彷彿不遠不滅,就沒有一盞心頭燈,提起來,高高掛。遠方走近,它的背後有更遠的遠方。宛如鏡兩面,彼此對立。對立了,空間就生了出來。

作家總拿著吹風機,抹上髮蠟,吹一種敘事的法。詩人思索滑溜溜的意象。這條繩子抹油。而該垂釣與該爬升的,都在井底。這髮型不一定優,這抓索的力道不一定牢,但總是這樣的,所有該說的,都會液態了。

他們說得很遠哪。在一間石室,詩沒有亡逝。當時,生命很脆,軍官誤以為桌板是美國隊長的無敵盾牌,縮躲桌底。詩人正進行演練。擺上看不見的兩面鏡,一寫生、另寫死,他舉筆映照,石室便被推開了去。戰爭,變成一個高明的理由。只是必須有一雙手,舉高可以瞻望的筆,點中戰爭的笑穴,讓它嚇得遠遠的。我們連戰爭都消解,連死魅都不懼畏,還有什麼不能面對?

一句從死亡邊上,流亡過來的詩,當它們被書寫起來,已是白髮皚皚。

詩人的一頭白,直到他想,該是真相大白的時候了,才赤裸裸,與人們相見。之前的白,掩蓋在黑色的染劑裡。它們負責融解歲月,或者說,在年輪中,撒個不大不小的謊。但我的確誤以為,詩人與人世的逼近,看到的都屬黑。這一天,光陰決定不陰,必有些塵穴,已不需要罣礙。

有的人一夕白髮,那是有名的伍子胥。又有人一夕髮白,那是來自越南的詩人。她因為戰爭的逼近而白。砲彈落下來時,奪走了生命,人與牲畜、萬靈之王與低等生物,都平等地呼吸止息。死亡最後的遺留,是最不忍的氣味,還有幾支胳臂,勻稱、修長,以為這一世,只宜撒上香水。

我們的流浪必定有一種遠方,不然流往何方?又,何方能流?我們一生如鮭,總是擺鰭呼鰓,逆往上游。流域有其地域,有它們的岸,甚至是氾濫的案底,但人始終不是一條魚,它們都在跑去、逝去,當我們親近它,再在一條河流,洗滌我們的雙手雙腳,這時手足已老,河水也舊了。

然而人生,必須有一種不爽,比如歲月淘洗,總把烏黑洗成雪白,有沒有一種可能,把雪洗成了黑。這樣的黑不等於暗,而是一種透明。烏溜溜的透明,它當然滑,它如果是髮蠟,也被雪梳整,髮流朝東,一如大江東去。

大江東去,還必得從西邊翻山越嶺,領銜一個時代,照見東邊與西方、天使與魔鬼、寫實與超現實,這不是對比,而是河兩岸、人的雙眼,它們不再戰爭,而是兩款火源,閃爍著陰與陽、柔與剛。

故鄉,已經很遠很遠,我們朝它走近的每一步,都難以靠近它,儘管坐在聽見雪落的眠床;儘管這個房,還留有母親的回音。那些個嘮叨、幾塊銀角,誰也料想不著,它們一旦響了起來,都像另一場戰爭。只是沒有血,而有雪。

而有一天,當雪成為髮色,我們再染、再喊,鏡子無法傳聲,它只能對比我們。它的目的不在對立,只是反對我們,變成了老人。

我們踉蹌地獨上雪樓,只要一聲咳嗽,都會咳出一齣戲。戲在童年,任何事都以為有趣。那其實是一種穴法,點著我們的鼻尖。不定身、不發噱,只是一種融化。

從此開始,每一種水流,都跑成一朵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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