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男女】太聰明的人碰不到愛情

@卓昱綸

「謀殺天后」阿嘉莎．克莉絲蒂筆下主角──赫丘勒．白羅曾說：「太聰明的人碰不到愛情。」爾後更誇口道：「戀愛讓人愚蠢。」於是「愛情往往是犯罪事件的副產品」，這位比利時私家偵探年近六十，眾人皆知，他始終獨身一人。縱使曾偵破案件無數，事業的騰達卻相應著愛情的荒漠，不仔細探究，還誤以為這位偵探有多孩子氣。然而這番話，又道出當今多少都會男女的寂寞？

追求著學業，追求著事業，不顧一切地朝著目標奔去。升了官，換了位，滿足了經濟生活的無慮，心靈卻越顯空虛，於是又汲汲探求精神上的撫慰。聰明如己，明白何時是戀愛的最佳時點，明白哪些人是適合自己的，然而卻有太多的算計，太多的顧慮，太多的煩憂，而愛情的發生怎容一個渺小人類的安排？於是誤了時點，斷了緣分，卻遲遲等不到真愛之人的出現。一陣驚慌，也顧不得些許，曾對神鬼信仰等不科學的事物有多嗤之以鼻，逕自參拜了月老。只見祂嘴角上揚，笑你慌，要你等，「時機未到，勿操之過急。」弄得自己心裡又是一陣翻攪。按捺住著急，順勢步入人群之中。情侶來來往往，或牽手，或搭肩，或擁抱。望向玻璃帷幕裡的自己，不安的心海捲著浪濤，一次次沖刷著獨自一人的孤寂，遂帶著沉寂翩然轉身，再次沒入人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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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看似聰明，卻也不是。

白羅的一番話無端闖進思緒中，勾起回憶，想起曾經青澀卻無懼的自己。教官的話，父母的話時時縈繞耳際，那時有多麼不自由，卻還是義無反顧地談起純純的戀愛。執起親愛之人的手，天真地刻畫永恆的承諾，即使這份承諾一回回被摔碎，狠狠痛哭過幾回，卻又一次次墜入戀愛的深淵。那時的自己既愚蠢又不懂得深謀遠慮，社會的標準眼光評論統統拋諸腦後，秉持著在摔倒中學習飛翔的精神，就這麼振翅翱翔，冒險闖蕩。如今看來，當時的那份愚蠢，卻是現在的自己不再擁有的單純的勇氣，而或許愛情本就是單純的存在，再多的算計、顧慮和煩憂都無從禁錮它的去來，更甭說神意的指點了。

倘若真差那一跨足，便能觸及愛情的指尖，享受曾經因愛而被賦予的勇氣，那麼，人生難得放膽愚蠢個幾回又有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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