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副刊】陳蒼多／老人與大海

◎陳蒼多

◎陳蒼多

．

「你那長著貝殼的床我記得。

父親啊，這種混濁的空氣是致命的。

我要呼吸水。」

──席薇亞．普拉茲

．

一個老人

每日清晨穿過五十米大道

遁入對面大學校園裡散步，先要被迫

向兜售喇叭聲的流動汽車博覽會

行五十秒的注目禮。

．

他在椰林大道步態顛簸

有年輕人和同樣老人

輕易超前他揚長而去

女學生在身後遺留一陣示威的香水

他的鼻子禁不住呻吟。

．

如果他改騎單車

大街成群的YouBike

就斜刺裡橫衝，斜刺裡直撞

鈴噹聲

是小型的喪鐘為誰敲。

．

機車十面霾伏

孜孜不倦編織天網灰灰

積灰城市啊積非成是

老人看不到天國氣喘吁吁

聽不見塵世面目全非。

．

老人在世不稱意

明朝散心弄遊輪

聽聞環遊世界的「圓夢號」配置

佛堂、祈禱室甚至火葬場

吹煙裊裊。

．

餘浪中隱約可見約拿待過的巨室

那慈母蔚藍的胸懷

五噚下長著貝殼的床是盪漾的搖籃

漾來醍醐的拈提:

遊輪已達旅途終點。

．

老人今朝不釣馬林魚不畏鯊魚

靈光一躍間他縱浪大化

直奔母親的子宮

沒有人超前他長驅直入

那大地的溫室、海洋的暖房。

．

骨灰雪花般灑落

輕描老人灑脫的容態

摹畫他飄然的身影

漣漪啊，是舒慰的展顏

浪花是躍起迎接的歡呼。

．

老人在歡呼聲中醒來

圓夢的一夜彷彿一次輪迴：

看車不是車

看陸不是陸

看海仍是召喚他的海。

☆藝文新聞不漏接，按讚追蹤粉絲頁。
☆更多重要藝文新聞訊息，請上自由藝文網。

不用抽 不用搶 現在用APP看新聞 保證天天中獎　 點我下載APP　 按我看活動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