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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自由副刊．王丹專欄】 中國模式對付疫情有效嗎？
◎王丹
◎王丹
在全球出現第二波武漢肺炎疫情爆發的情況下，中國依舊保持相對的疫情管控，至少在官方媒體報導上，看不到大規模的第二波疫情發生。對比美國和歐洲，中國模式是否對付疫情更有效的問題，再次成為值得討論的焦點。對此，我認為我們要用清醒、理智的認知去進行深入分析，才可能有正確的判斷。
我們必須實事求是地承認，中國模式對於處理重大危機，表面上看確實相當有效。儘管中共一定隱瞞數字，但是如果疫情過於嚴重，中共的宣傳機器無論如何是無法完全掩蓋的。至少可以說，中國的疫情並沒有非常嚴重，相當程度上確實是被控制住了。但我們要思考的幾個問題是：
第一，中國模式對付疫情有效，但這種有效需要我們去質疑：它犧牲了什麼？以什麼為代價？中國當初在武漢封城的時候，手段的殘暴，造成的社會傷害，當時是有目共睹，也有《方方日記》為證，當初也曾經引起外界大力撻伐。但現在人類好了傷疤忘了疼，因為疫情畢竟控制住了，似乎就忘記了當初付出的社會代價。事實上，如果我們把代價問題放進「哪種模式更有利於社會重大危機」的問題中去考慮，我們就必須承認，如果代價大於收益，那就不是一種好的模式。
第二，中國現在控制住疫情的發展，使得外界模糊了一個認知標準，那就是：是不是可以有更好的處理方式？其實，一個簡單的道理就是：如果中國一開始的措施就有效的話，疫情就不會擴散到全世界了。現在的弔詭就在於：明明是中國模式在疫情爆發之際，處置不當，隱瞞信息，才導致疫情成為全人類的夢魘，現在這個始作俑者反倒沒事人一樣，不用去承擔責任了。做為受害者的美國政府，現在倒成了被譴責的對象。還有比這更荒謬的事情嗎？事實證明，中國模式對付重大危機，一開始是無效的，後來發現問題嚴重，採取了極端手段，才穩住了局勢。
第三，我們還必須看到，如果說中國模式對於控制疫情有效，那也是對病毒有效，並不是對人有效。在中國處理疫情的過程中，是「人」為了對付「病毒」付出了巨大代價，而且，為病毒付出的代價遠遠大於病毒直接帶來的代價。這樣的模式，對個人造成了巨大的傷害。中國現在這樣的剛性的社會控制方式，不僅會導致信息流通困難，而且其實很難解決「啟動應急對策的時間滯後」問題。這樣的模式，真的是值得仿效和學習的模式嗎？
第四，如果我們說中國模式對付疫情有效，你要怎麼解釋台灣在對付疫情方面的成績？台灣實行的，並不是中國模式，但成績實際上比中國大。那是不是說明台灣模式比中國模式更有效呢？這當然是一個可以爭論的問題，我的意思是，當我們一窩蜂羨慕中國防止疫情的成績的時候，也要進行橫向比較，看看是不是只有中國做到了對於疫情的控制。如果確實只有中國做到了，那我也承認還是中國模式有效，如果很多別的國家也通過其他方式控制住疫情，那簡單地說中國模式才能對付重大危機，顯然就是見木不見林的短視了。
在我看來，向極權要公平，要民主要效率，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我們不進行以上對比性的思考，美化極權制度下的效率，醜化民主制度下的公平，這就是混淆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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