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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副刊．散文詩】 蕓朵／擁抱
◎蕓朵
◎蕓朵
他總在回家時走同一條路，那條住家旁邊沿著大樓旁的蜿蜒小徑，左邊是新蓋的十三層大樓，右邊被圈起菜園，傾斜的，歪曲的，一塊一塊，地界分明，卻又緊緊彼此靠著彼此。當城市完整的土地被切成不同的區塊販賣時，剩下的畸零地仿如不名譽的地下情，悄悄滋長在大樓叢林間。
他總是看著自己的身影拉成一條細長而瘦小的黑帶子，在唯一的路燈下，彎曲而微弱地跟著他的步伐移動，時而傾向大樓圍牆，時而倒向旁邊的菜園，像喝了酒的靈魂，歪歪斜斜走著他的人生。
如果沒了詩，他想。身子不禁往旁一頓，如果有了詩，他正想，前面大樓傳來夫妻吵架的大吼大叫。他想，如果把詩換成其他，這世界……？
他覺得臉上有一層厚厚的土，身上的衣服突然變得沉重，四周彷彿多了些奇怪的味道，他趕緊衝回家，砰一聲關上門，張開雙臂，緊緊抱著前面的人，那個微閉著眼坐在蒲團上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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