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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副刊】 阿燐仔／死也不要放棄牛奶糖
◎阿燐仔
◎阿燐仔
喜歡的人打電話來的時候，我正在吃牛奶糖。森永紙盒裝，小小一塊正方形。它讓我的嘴巴很忙碌。輕咬幾下對折，塞進牙縫。用舌頭壓平貼在上顎。黏在下排牙齒外側假裝是牙套。口水聲啾啾很熱鬧。
這顆牛奶糖還在可以被稱為完整的階段。
手忙腳亂按下接聽鍵，正要抽衛生紙我突然想：等一下怎麼辦？
牛奶糖畢竟不是口香糖。沒有人會留著包裝紙想說等一下可能會有把它呸掉再吃回去的需要。
黏在衛生紙上的牛奶糖等於死亡。用口水融化衛生紙碎屑再吐出來？也太頭皮發麻。先暫放在塑膠尺上？這尺去過太多地方。書頁畫紙和各種形式的地板上。
那張被我對折三次的透明包裝紙，硬硬的，小小的，四個角尖尖。在垃圾桶裡，和其他很多橡皮擦屑屑和灰塵和頭髮一起。
我後悔接電話了。
「妳在幹嘛窸窸窣窣的。」他吐出來的字沒有味道。他嘰哩呱啦，我嗯嗯嗯，哈哈。
一通電話的時間。那口牛奶糖安靜地躺在我今天用過的口罩內側。姿勢怪異，口水黏膩。
我的嘴巴依然很香甜。太甜了。
我什麼話都說不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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