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副刊】 紅紅／土橘色的決心

◎紅紅

◎紅紅

因為工作的關係過年前後拍攝了不少茶花。很喜歡茶花繁複的花瓣，介於玫瑰與牡丹的豐盛之間。

小矮一棵花樹兀自結苞、開放、掉落一地，像個不吝於付出的女子，同時使她顯得不那麼被珍惜。興許是身材骨幹或太遷就時間的關係，看上去總少了一點傲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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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花瓣由盛開時的純粹桃紅趨向枯萎的過渡，會慢慢加重土橘色的比例，顯現出帶有金蔥般的朱磦色澤。突顯茶花過熟後走向凋零的華麗反差與侘寂之美。

不同於其他花種，茶花萎謝時連同花萼也一齊斷落，有著決然一躍的姿態。因為重量的關係時常正面朝上，看起來像從土裡一朵朵冒出來，在睡眠裡沒有睡著的臉孔。

最後是全然的土橘色。

在電影《分手的決心》裡，湯唯有好幾次身穿不同土橘色衣裙、大衣，不知是否有意與最後濕溽的沙灘顏色呼應。

如同那一次L選用的土橘色瓦楞紙，不經意露出令R破案的馬腳。她知道，只有那麼在意他的她才能分辨細微的蛛絲馬跡。每一次嫌疑，就是一次信心的粉碎，同時也是她決心的重塑。直到她終於找到他斑斑確鑿的在場證明，苦笑般說服自己，看吧？他又犯案了。在一切假設之前她必須先假設他有罪，以防止自己因為先相信了他的無辜而再度崩潰。

「崩潰：倒下然後粉碎。」

像電影裡一開始出現的山，及最後被漲潮吞沒的沙灘。沙土是最堅實的，它不會更碎了；而晚霞總在太陽沉沒後更顯瑰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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