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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副刊．極短篇】 鄭聿／入戲
◎鄭聿
◎鄭聿
他每次來這棟傳統市場的九樓看戲，習慣先到三樓拜一下帝爺公。今天也不例外。那是一齣關於死亡的劇碼，票賣七、八成，現場卻已滿座。舞台隔上下，燈光分陰陽，演至生死兩別之際，他心有所感，開始輕微晃動，又霍地站起身，對著黑暗中的無形結指比畫，嘴裡念念有詞，似語非語。
怎麼好像起乩？坐在後面的先生低聲跟朋友說。工作人員們一時不知道如何反應，也怕中斷大家的情緒。畢竟是哭戲。一位正詮釋悲傷的男演員，閱歷豐富，明白只要加幾句台詞就可能化解這種狀況。
男演員指向他，一臉莊嚴敬畏對台下每個人警世：「他就是我，你們也是我。我就是眾生，我所經歷所感受的這些，都是替你們代言。」輕易就把他帶進這齣劇，且安插了一個角色。他癱倒下來，剛好被後面的先生扶住。一切回歸正軌。
多數觀眾相信那是劇情的一部分，只有幾人面露困惑，但同樣被下半場的表演觸動。事後的意見回函其中一張寫著：「舞台劇很少有降乩，而且居然藏身在座位之中！這個設計令人驚喜。他演得好投入，跟他對戲的白衣女子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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