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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副刊】 辛金順/砍倒了一棵枯樹後

2024/05/14 05:30

◎辛金順

◎辛金順

砍倒了院子裡的一棵枯樹後我凝視

手中的斧頭

緊握在五指的斧柄,扭曲著痛苦的

木紋,仿似想掙脫

掌心,回歸

樹木欣然向上伸展的姿勢

欣然向上的枝枒,被銳利斧口

逼問,有用和

無用

生與死的問題,在樹枝折斷的

剎那,響起了

一群鳥飛起,細碎嘹亮的聲音

那是生命的應答嗎?

我劈鑿過的樹頭,頹倒如老者

死去的寂寞

並等待化為一朵火焰,燃亮

四周浮沉的空氣

斧頭喑啞,面對虛空

嗒然於

天地寂靜的無為,以及四顧

茫茫然的身不由己

我在砍倒院子裡的一棵枯樹後

發現

我是斧頭和樹,生命之間

唯一的連接

卻不知如何安頓,尖銳的砍伐

以及

死亡侵襲而來的凶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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