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副刊】迷幻過場

◎湖南蟲

雨中騎摩托車通勤，彷彿進入某一迷幻的時間過場。身體還沾有睡意，速度已迎來風雨。穿著雨衣急駛而過潮濕的馬路，和身旁不知名的騎士競速，看見黃燈在不遠的前方亮起，猶豫的當下已經錯過闖關的最佳時機。欸，停在只睜開單眼睥睨窺伺我的紅燈前，我總是如此膽小不敢輕舉妄動，心想物價又漲了繳不得罰單，只有雨水和廢氣是免費的。

睡意為朦朧的街景蒙上一層薄霧，這真是一個充滿水氣與呵欠的城市啊，到處都是待戳的泡泡，輕盈但一碰即逝。只有流浪狗懂得淋雨的藝術，從容不迫像披頭四穿越斑馬線，那隻有如宮崎駿電影中會出現的，那種看破且傲視人間一切的犬類，一大早橫越我的視線是要去哪裡？如果耐心跟蹤，會不會就從現代脫落，闖入甚至無從想像的桃花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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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燈亮起，我被趕出路口流放往下一個紅燈區。在日漸熟悉的路線上，我的行動方便原來是一種諷刺，指證歷歷所有的位置挪移，都像輸送帶上一枚無誤的零件，被動前往量產的每一天。

終於趕在時限前，來到工作的場所，站立在打卡鐘前插入寫有我姓名的卡片。機械發出運轉打印的聲音，一行制式的標籤蓋在我的分身上，強迫我醒來。想起對於泰然的紅綠燈和神祕的流浪狗，我也只是他們某一迷幻的時間過場吧？在未及互相坦白的交會中，趕忙留下眼神，但無法保證與期待，記住與被記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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