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副刊】【人與地】到任何地方去

（林婉瑜／提供）

◎林婉瑜

妳出生後，我們一家三口去過不少地方：韓國、日本、美國；宜蘭、阿里山、動物園、科博館……這些地方這些遊歷，妳長大後會記得多少？

我是幼稚園中班後，才有明確連貫的記憶，中班以前的事，只有一些破碎畫面，且我分不清那是夢境、想像還是真實記憶。才小班的妳會記得嗎？如果不記得，我和爸爸是不是在浪費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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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如何，每次，我們還是興沖沖帶妳出發了，收拾衣服水壺奶瓶奶粉，放在妳專屬的HELLO KITTY旅行箱，行程中，看妳小小身軀拉著自己行李，「妳已是個小女孩」的感受特別真實。

去動物園那次，妳一歲多，剛會說話，每種動物都讓妳驚奇，我們拿Handy Cam拍下了：妳用無比詫異認真的神情，對長頸鹿伸出短短食指叫喚「狗狗」！那一次，所有動物在妳口中都成了「狗狗」，妳記得嗎？

現在妳三歲多，喜歡說話和看書，老是拿一本《ㄅㄆㄇ念謠》要我教妳，讀到ㄤ時，妳說，媽媽它很像「大」；讀到ㄝ，妳說，跟AB的A一樣。妳是非常認真地在理解這個世界呢！用妳已經學到的，去理解那些還沒學會的；所以我怎麼能敷衍妳呢，認真程度，至少也要有妳的一半才行。

還記得，有次妳問我，為什麼要祭拜外婆，我說：「外婆死掉了，她住在天上啊。」妳問：「為什麼她會死？」我說：「每個人都會死，有一天，爸爸跟媽媽也會死。」妳的眼淚幾乎掉下來：「如果你們死了，我就找不到你們了。」是啊，就是如此，就像我，也找不到外婆了。

人與人之間的相聚，總是有限，不是嗎。

啊，寶貝，真希望能這樣陪妳，永遠永遠陪著妳，到任何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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