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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副刊】葉老不老,他是長跑健將

2008/12/29 06:00

學者陳明柔撰寫的葉石濤傳記《我的勞動是寫作》(左起),與葉老的另兩冊著作《晴天和陰天》、《葫蘆巷春夢》。(應鳳凰/提供)

◎應鳳凰

葉老居家身影。(柯凱仁/攝,林耀堂/提供)

葉老創下的「台灣第一」,不只是撰寫第一部台灣文學史,更是居住環境最差,卻寫出最多文字的人。今年4月籌畫經年,厚厚二十巨冊《葉石濤全集》趕在病榻前出版,文化單位罕見地在醫院大廳為他舉辦新書發表會,想見後輩文友體貼,願他親見一生心血結晶編印完成的樣貌。這套全集共約五百萬字,還不包括他已出版的三十幾部翻譯。全集除了一冊資料卷,總計有小說五冊,評論七冊,隨筆七冊。

學者陳明柔撰寫的葉石濤傳記《我的勞動是寫作》(左起),與葉老的另兩冊著作《晴天和陰天》、《葫蘆巷春夢》。(應鳳凰/提供)

一生的勞動是寫作

學者陳明柔撰寫的葉石濤傳記《我的勞動是寫作》(左起),與葉老的另兩冊著作《晴天和陰天》、《葫蘆巷春夢》。(應鳳凰/提供)

這樣的類別與冊數分布,為我們揭開葉老一生的寫作內容──小說創作約占總字數四分之一,評論加隨筆約近四分之三。雖然葉老一向看重自己的「小說家地位」,不可否認,評論文章明顯超過小說的創作量。事實上,他的「評論家地位」也很早受到肯定:早在四十年前(1969),台北「中國文藝協會」就頒「文藝評論獎章」給他。那是一年一度文壇盛事,也是他生平第一個文藝獎項。得獎這年四十五歲,正在創作量最豐沛階段。一個戰後才從頭學習中文的本省作家,能在高手如林,意識形態戒備森嚴的文壇,得到「文學評論」大獎,可見其成績受注目的程度。

葉老出身府城世家,一生經歷戰前戰後兩大政權,跨越日文中文兩種語言。有人稱他是「日治下台灣新文學最後一位作家」,因他文學創作起步早:高中時代開始投稿,又被主編西川滿邀進雜誌社當助理,可說年紀輕輕即一腳踏進日治文壇核心。戰後他寫許多評論,被大陸史家稱做:「台灣鄉土文學理論批評的首席代表」,足見兩種語言都成果豐碩。

府城之星.左營之月

想認識葉老一生寫作歷程,從身世背景到作品內容,書市已有兩部詳盡的葉石濤傳記出版:一是彭瑞金的《葉石濤評傳》,1999年高雄「春暉出版社」印行。五年後陳明柔撰寫的另一本「葉石濤傳」,書名《我的勞動是寫作》,2004年由時報文化出版,是葉老獲得國家文藝獎之外的收穫。現當代文學家裡,生前得以雙傳記流通的人不多。比較兩部傳記,後者有女性學者的細膩綿密,前者有親炙傳主隨時請益的方便。最大差別還在,彭著是「評傳」,除了傳主事蹟,作者還加了評論與詮釋。除了給葉老一生的文學成就予歷史定位,更維護其文學理念,發揚他一生堅持的台灣文學精神。

葉老的小說風格也很特殊。若以1987年為界,從解嚴前最早的《葫蘆巷春夢》、《羅桑榮和四個女人》,到以後的《鸚鵡和豎琴》、《卡薩爾斯之琴》等,一系列所謂幽默小說實際參雜著陰鬱與神祕色彩,常以詼諧滑稽做為保護色,寫的卻是辛酸、卑瑣愁苦的社會底層。

他一生不停寫作,不論生活如何顛沛流離,政治風向如何轉變,他堅持當一個文學人,輕易不肯放下手中的筆。從小說創作到日文翻譯,從實際批評到編纂日治選集,直到八十二歲仍有部情色小說《蝴蝶巷春夢》出版。撰寫文學史的葉老,本身就是一部精采文學史,其人生階段無不與台灣文學流變息息相關。

半生心血灌溉「台灣鄉土」

五○年代白色恐怖時期,他坐了三年國民黨監牢。出獄後,儘管家道中落,處處碰壁,由於對文藝的熱愛不減,很快便跨越語言障礙,回到他熱愛的文學跑道。戰後寫作與過去最大不同,除了使用的語文工具,便是小說之外他大量撰寫評論,並將對象集中於本土小說作家。自從1965年於《文星》雜誌發表〈台灣的鄉土文學〉一文,四十年來他不停地以文章,呵護、鼓舞備受冷落的本省籍作者。不僅提供文學知識與歷史資訊,更讓作家們在寂寞的文學道路上備感知遇和溫暖。他自己是從日治文壇走過來的人,認為能給戰後作家提供的最好服務,便是讓大家看到台灣新文學的歷史輪廓。他要本土作家們明白:「他們是繼往開來的香火傳遞者」。

做為一個評論家,他詮釋多而批評少,目的在支持與鼓勵,要「燃起他們旺盛的創作熱誠」,希望他們認清時代與使命,在文學歷史上勇往邁進。原來他把「喚醒本土作家的使命」扛在肩上成為自己的使命,數十年如一日。葉老真是站在台灣「抵殖民浪潮」尖端的知識分子,無愧於「首席文學評論家」的稱號。他念茲在茲,一心要喚起因語言隔閡而喪失歷史記憶的戰後作家以及讀者大眾。

掛起「台灣意識」那盞燈

繼六○年代一系列「本土作家評介」之後,是「日治文學的編選與翻譯」,具體呈現於遠景版《光復前台灣文學全集》的編輯策畫。此一工程從破土到完工,都在鄉土文學論戰烽火蔓延的七○年代。這套選集小說八冊,光蒐集資料已經不易。不只編,還要譯,不只翻譯,還要註釋。卻是這套書的推出,斷裂的傷口才如搭建橋樑一般,將戰前與戰後的文學歷史接合起來。

選集與資料這「地基」之上蓋起的高樓,便是《台灣文學史綱》撰寫完成,1987年出版迄今已超過二十年。撰寫一本當代文學史有多困難,單看二十年來一直沒有新的文學史出現即可明瞭。史綱未充分修訂,現在看可能不夠完美,但這是他一系列文學評論事業的延長,它的開拓性與時代意義,大於史籍本身的實用功能。而貫串這三項具體文學工程的中心思想,便是「台灣意識」的提出。葉老堅持作家要有台灣意識,才能了解台灣社會,「成為民眾真摯的代言人」。至於具體內容,葉老說:它是站在台灣立場來透視世界的作品。

如果「鄉土文學」或本土文學已經在台灣開花結果,那些花樹的光華裡,有葉老作為評論家所付出的一份心血。看他一些評論集的書名:《作家的條件》、《台灣鄉土作家論集》、《沒有土地,哪有文學》,這一大排書籍所築起的,不是「隔離的牆」而是一道道溝通的橋。他的評論及隨筆並不只寫「文學回憶錄」,也常引介世界文學思潮及資訊,為島嶼文壇打開通風的窗。葉老如馬拉松長跑的文學事業,不僅將文學歷史的斷裂縫合,他一邊跑一邊高舉的「台灣意識」火把,有如昏暗裡掛起一盞燈,照亮台灣文學發展自立自主的前進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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