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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副刊】在汽車旅館
◎鯨向海
我也曾經年輕，忠誠
若無其事抖腳，遙控電視
反覆打開冰箱
卻一罐都不取
像是生態保護區清晨的巡邏員
瞇眼窺視透明衛浴
歌聲迷霧溫泉暴漲
你嘩啦啦現出獸的原形
我躺在床上四腳朝天
僅剩一件內褲睡翻過去
你調整著浴巾，頭髮吹到亂了
突然暫停
假裝隨便問問
今天適合做愛嗎
我想這不是個問題
只要你躺在我身邊
（據說這就是瘟疫與核爆的原因）
害羞終將如飛碟遠去
極其溫柔的
我們也曾惻隱此世界
碰觸之處皆盡開花
沿海岸線
鯨豚也可對話
最後究竟會怎樣呢
雖然打呼，放屁，過敏
火山灰橫越了數千里
但因為知道彼此
美好之處
你不時撥開果皮，飲料吸好用力
突然暫停
假裝隨便問問
今天適合做愛嗎
此刻良心
對著整座森林發光
把犄角舉到頭頂
我想這不是個問題
天使歪斜了
冰山融化了
距離末日
我們還相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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