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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職業介紹所》水電工發大水
◎阿湖
想起三年前的我，真是不曉得如何混過來的。
那時，仗著受過完整的職業水電班訓練，就掛起了招牌，開始搞起水電維修來。
我東調西挪了一些資金，購置了維修工具、水電材料，以及一個水電工專用的袋子，整個精神就顯現出來了。
那一回，臨近一個社區的歐巴桑叫了我，我腰掛著嶄新的配件，騎上了機車，沿路飛奔而去；迎著風，像是一位先鋒，騎著馬奔入戰場，這可是我的第一戰。
歐巴桑領著我進入兩層樓的透天厝，每間廁所晃點一下，要我將馬桶水箱下的三角凡爾全數換掉，換成可用手直接開關的那種，總共三間。我心裡竊喜，這有學過，小事一樁。
當我拿到那份酬勞時，我的心情真是雀躍啊，宛如打了勝仗，我幾乎是吹著口哨，凱旋而歸。
隔天還在睡夢中，突然電話鈴聲刺耳響起，我懶懶地摸索著拿了話筒聽著，「緊來啦，厝仔咧淹大水啊。」我聽出是那位歐巴桑的聲音，整個人幾乎是從床上彈起的，「好好，我馬上去。」
才凌晨六點，我飛也似地，不到五分鐘，就出現在她門口。她急呼呼地帶著我看著水從二樓沿著樓梯流下來，一邊不耐地碎碎念。
說實在，我有點暈眩，不是因為睡不飽。胡亂地在三間廁所逛了一圈，看不出端倪，歐巴桑看我查不著頭緒，忍不住說：「我還是去叫阿進仔來好啦。」阿進仔有二十幾年的工作經驗，頭暈的我趕緊順勢答著：「無，汝叫伊來看麥咧。」
那天傍晚，我去阿進仔那裡調了些材料，順便問了一下，是否歐巴桑有叫他去修理？阿進仔說有，並且還告訴我，是我有一個三角凡爾鎖太緊了，以致牆壁內管破裂，如果要工夫一點，需要將牆壁打掉，不過他只是用膠糊住，也不再漏水了。我小聲地問著：「那你收了多少工資？」「兩百伍。」他答著。
我騎上了機車，直接到了歐巴桑家。
我說：「汝有叫阿進仔來修理無？」
歐巴桑應著，顯然情緒平復了。
我掏出了三百元，拿給她，並且彎腰客氣地跟她道歉。
她推辭著，我說這是我的錯，這錢應該我出，再三跟她道歉著，她總算收下了，並且要找我五十元。我連忙搖著手，不用找了。
這時她才有講話的意思，低聲告訴我：「袂要緊啦，我攏無給別人講，以後汝嘛可以撿卡簡單咧來做。」
我幾乎將油門轉到底，逃離了她家，內心好像結成了一個球，天啊！那是水電維修最簡單的工作啊！
果然，從此以後，那個社區沒人再叫我維修水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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