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紀事簿》告別

◎葛貓

那天整理舊手機裡的訊息的時候，我發現S在許久之前傳給我的一封簡訊。

他說：「偶然間遇見一首很動人的歌，李泰祥老師的〈告別〉。再看一眼，一眼就要老了；再笑一笑，一笑就要走了。在曾經同向的航行後，各自曲折，各自寂寞，原來的歸原來，往後的歸往後……我覺得很有味道，改天唱給妳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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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手機陸續換了幾支，人事也幾經更迭，S的名字現在已經不在我的聯絡人清單裡了，我始終沒聽到他唱的〈告別〉，我們就告別了。

我和S曾經同向，但現在錯身了，錯身之後，便再也回不到往日的一同。

我有加S為Facebook好友，但我看著他塗鴉牆上發佈的最新動態，卻找不到能夠回應的篇章。

這並不是指S發布的動態令我無言以對，不是的，而是我對S的動態無法做出除了按讚，或者諸如「加油！」之外的更深刻的回應，那種我倆靈犀相通，看了都會心有戚戚的回應。

現在的科技如此發達，人們對離別的態度不同於以往，帶著今日一別即是永別，那般濃重的傷感，但即使有了MSN，有了臉書，有了Skype，我們生命中曾經熟悉的陌生人卻還是不斷地增加。

就如同我和S，我們並沒有斷了聯繫，但我們卻分離了，錯身，然後遠颺。這是一種曾經親暱，眼下疏離的哀傷。所以我想，這並不僅僅是連繫上的問題。

有時候人的離別不為什麼，只是路向不同罷了，我們偶然相遇，各自啟程，各自綻放，各自燦爛。

然而偶爾，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想起他曾經的那一眼，那一笑，那首沒唱的歌，還會有種懷舊的溫暖，或許那就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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