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副刊】西班牙書報攤

西班牙書報攤

文．攝影◎許婉姿

書報攤在西班牙街巷經常可見，規模或大或小，大者如圖示，約莫一間店面的寬與深，小者僅有一張雙人床的面積。它存在之頻繁近乎台灣檳榔攤，而販售物品亦即單字el Periódico所表示的：報紙，外加雜誌、月曆、明信片等雜項。

我在巴塞隆納所見到的書報攤色色相仿，外觀一律是紅底白字，老闆則被貨品團團圍住。書報攤所構築的地景是旅人幻想中的異邦，倘若要拍攝以此地為場景的電影，放入一座書報攤在畫面的右側角落是不可或缺的；況且旅人多半不諳西班牙語，如何能去書報攤駐足披讀呢？徒然羨慕捷運車箱裡的當地人，肘下捲了一份報紙，在車速緩慢的行進間，優哉展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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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所寄宿的拿破崙街九十五號不遠處就有一座方形書報攤，其中三面木窗可以向外拉開，書籍紙類無不一落落堆疊著。清晨我出門尋找咖啡吃食，年輕的小老闆已經將攤位鋪排好，眨著一雙黑眼睛朝長長的街道張望；傍晚我滾著一身的灰塵汗水返回，木窗亦已閤下。有一天，參觀米羅美術館後，不打算上餐廳，只到商店買一瓶果汁，揀一條穀物麵包，途經書報攤時發現它仍營業，好奇地去選購一套兩本的雜誌，一本展示居家風格、一本介紹當季食譜，共一點九五歐元。盥洗後，我獨坐在夜色遲遲的小客廳，輕輕拆掉雜誌的塑膠封膜一頁頁翻閱，其中一道蔬菜炒飯，以蒜末和橄欖油為基底，再摻入香菇、胡蘿蔔、夏南瓜、青椒使味覺豐饒，正適宜酷熱的夏天，偏偏這類菜色非旅人所知曉。

旅行書往往告知非吃不可的海鮮飯、蛋餅、淡菜、哈密瓜火腿，彷彿西班牙味覺之正宗，我也嘗鮮了不少。然而當一字字譯讀這一本文字如同密碼的雜誌，似乎體會了另一種西班牙滋味，就像書報攤之成為當地人習以為常的生活瑣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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