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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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副刊】紙 的形式

2013/01/30 06:00

◎蘇紹連

紙船

是一塊正方的

空無嗎

不,是一塊

長條的空白

給我小小的力量

傾斜而去

有摺痕,是

情感的符號嗎

在兩端之間

有美麗的凹陷

在底部

我們悄悄然

只是擁抱

低調滑行

擁抱生命

一起浸入

荒涼的深度

解開夾層空間

讓平面漂流

讓邊線曲折

風景柔軟

不要繫綁

一個停泊的結

不要失卻浮力

不要橫向震動

不要迴轉,成為

沉沒的龐然大物

紙飛機

我對摺自己,合起來

有一些貼近,自瀆

的方式,取得生命的

第一條隱形虛線

原本不想打開

打開,風景就分成左右

而且必須對稱

飛過的聲音

都在練習二重唱

飛過的形體

輕而薄,在我的上面

在我的前面,在

我的下面,練著

懸吊神功

我需要愛的重量

我需要舉起的角度

擲射出去,夠遠

永遠找不回來

像是成為失控

又失速的邪念

我是坦白的話

話裡直飛的意思

平行,沒有交叉

沒有與流言對抗

沒有成為模型

而我翱翔的時間

是我的一生,我要

降落了,我閃失了

我不被遙控了,我不願是

燃燒的龐然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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