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副刊】【私影記】 奇異恩典

◎陳雨航

參加追思禮拜時常有機會聽到〈奇異恩典〉（Amazing Grace）。有一年在很短的時間裡參加了兩場追思禮拜都聽到這首歌。

先是我過去工作時一位上司的追思禮拜。上司夫人很早就信了主，且十分虔誠，十多年來持續努力，終使先生在過世前幾個月成為基督的子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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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思禮拜除了追思，還有證道，以及誦經節和唱聖歌。我們手裡都有中譯歌詞和簡譜，其中〈奇異恩典〉唱了最多次。

隔一個星期的追思禮拜是朋友享年八十九歲母親的，程序單上寫的是「音樂追思禮拜」，因此音樂的比例甚高，唱了很多歌，比較特別的是〈奇異恩典〉組曲，它是用薩克斯風吹奏的。

蘇格蘭民謠〈奇異恩典〉，流傳已有三百年，我們現在流行的歌詞主要是約翰．紐頓所填的，證道的牧師說約翰．紐頓原是運載奴隸船的船長，幡然改悟後成為布道師。〈奇異恩典〉調子和歌詞，每每令人動容，許多電影電視都會用它做為主題曲或背景音樂。

我經驗中最深刻的印象是80年代初期的傳記電影《絲克伍事件》（Silkwood，1983），這部麥克．尼可斯導演，梅莉．史翠普、寇特．羅素、雪兒主演的電影，全程用〈奇異恩典〉當背景音樂（還當音效使用），當然，緩慢和哀傷的調子也暗示了反核英雌絲克伍悲劇的結局。那時候曾經買了電影原聲卡帶，在我的第一部汽車（是一部九手車）裡不知道聽了多少遍（嗯，哀傷的音樂不曉得會不會使車速減低啊）。前幾年日本電視連續劇《白色巨塔》（山崎豊子同名小說改編），用了紐西蘭女歌手海莉．薇思特拉唱的〈奇異恩典〉當片尾曲。最近在親友家看我年輕時很喜歡的美國西部歌手格連．坎貝爾近年一個演唱會的實況DVD，最後一首的〈奇異恩典〉，坎貝爾不但唱，也用蘇格蘭風笛吹奏，樂音悠揚。

最後要一提的是《美國黑幫》（American Gangster，2007），當飾演警探的羅素．克洛終於蒐齊證據，在教堂門口逮捕丹佐．華盛頓飾演的海洛因毒梟時，〈奇異恩典〉正襯著巍峨的教堂大力放送呢。沒錯，你會聯想到《教父》裡臨結尾時的經典場面。新一代教父麥可在教堂裡參加妹妹的新生兒的受洗禮，在聖樂大奏中，教父的人馬兵分多路，展開血腥的屠戮。不同的只是《教父》的這場戲裡沒有〈奇異恩典〉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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