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話》只是我的心

◎薇達

出席一個老牌探戈歌手的新專輯發表演出。唱了幾曲，他拿出一張紙，念起他想對台下觀眾說的話。

勇敢去愛，勇敢去受傷害。不要懼怕，為何懼怕。懼怕活不過天明，愛永恆閃亮在心裡。大意如此。台下掌聲如雷。他接著唱起一首有關愛與懼怕的探戈歌曲。

請繼續往下閱讀...

演出結束，我慢慢步行回家。有一隻黑狗衝到我身上，主人把牠拉開並道歉。我笑笑，拍掉身上的塵土繼續往前。黑狗主人牽著狗走在我身邊，開始跟我說話。我有一搭沒一搭地回，但他鍥而不捨的誠懇，還有那隻美麗的黑狗，讓我對自己說在這個涼涼夜晚跟他喝杯咖啡無妨。

一小時後說累，起身道別。還真捨不得那隻全程蹲在我腳邊的美麗黑狗。我把牠緊緊抱在懷中很久，對黑狗主人說我年幼時，家裡也有一隻這樣健康快樂的黑狗，毛色光亮順滑，眼睛是美麗的深藍，尾巴長長捲起。後來呢他問。被人下毒謀殺了，我哭了很久，我回答。他啊了一下。

給我妳的電話號碼，他說。我微笑說我沒帶手機，阿根廷手機號碼十個數字誰記得住。那我給妳我的，妳要聯絡我。我微笑說好啊。

我說了再見，把圍巾披好，離開。路過轉角時把寫著他電話的紙片丟進垃圾桶。的確是一次還算愉快的對談，以社會標準而言他的確是一個條件優秀，可以嘗試發展友誼或其他方面的好男孩。

只是我的心。

我摸著脖子上的紅圍巾。自從你把我給了我之後，我出門都圍著。你說多年前在巴黎，你在朋友慫恿下買了三條鮮紅艷黃亮紫的圍巾，在妖媚華麗的浪漫之都裡遊走不覺有異，回到阿根廷看著這三條圍巾卻覺莫名其妙，隨意把它們塞進抽屜。後來我在整理你衣物時看到，你將它們拿出來，要我收著用，說冬天降至，而且這些顏色適合我。

在我們感情逐漸穩定之際，你的生活卻掀起不小的波濤。你結束經營多年的工作室，飛往義大利。我們維持很淡的電郵聯絡，最後一封電郵你提及可能會去以色列，還不確定。啟程前你叫我不要等你；我說我不會的，我不會讓自己擱淺在未知局面裡，我會繼續靜靜的生活。只是我的心還需要時間，來放開對你的感情，來稀釋對你的依戀。

一些經歷之後才能體會聖經《傳道書》所言：凡事都有定時。哭有時，笑有時。哀慟有時，跳舞有時。尋找有時，失落有時。保守有時，捨棄有時。分開之際我對你說：我看起來有多平靜，心其實加倍的痛。但你曾讓我那麼幸福，你對我沒有任何虧欠，所以我必須放手，讓你沒有後顧地去安頓你的生命藍圖。即使，你之後的生命，從此就與我無關。

受傷有時，痊癒也有時。我不能為了驅逐尚未習慣的寂寞去找陪伴；不能為了填補忽至的懸空去找溫暖。我不能逼自己用還淚濕酸澀的眼勉強注視別人，我不能要自己血肉模糊的心房勉強對任何人敞開。痊癒如同成長，是不能抄捷徑的旅程。

我想著小酒館裡，老歌手輕輕而堅定地念著：勇敢去愛，勇敢去受傷害。不要懼怕，為何懼怕。懼怕活不過天明，愛永恆閃亮在心裡。我淚盈於睫。

可是，我缺的從來不是去愛去追尋的勇氣，而是我愛的人也愛我並且我們在一起的運氣。

☆藝文新聞不漏接，按讚追蹤粉絲頁。
☆更多重要藝文新聞訊息，請上自由藝文網。

不用抽 不用搶 現在用APP看新聞 保證天天中獎　 點我下載APP　 按我看活動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