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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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光走廊》滿滿一串的幸福

2013/06/14 06:00

◎卿仔

那天媽媽打電話來:「什麼時候要回來拿粽子啊?」電話這頭的我,依稀聞到那股月桃葉的香氣,久久不散,心中泛起濃濃的鄉愁。月桃葉包粽子,飽含「老家」的氣息,可以治癒我思鄉的疾病。

還記得小時候,每當端午節前夕,媽媽就會召集我們幾個小毛頭,一起往山上走,媽媽肩背一個大軟籃,我們幾個手持鐮刀,沿路邊走邊唱歌,邊找出月桃樹的踪影,太小的葉片不割,表面不平整的葉片也不割,耗了整整一下午,衣服上都沾染了月桃的香氣,軟籃裡的月桃葉滿出來了,我們才心滿意足地回家。

回家後,大家一起刷洗葉面,媽媽再把葉梗撕除,再刷洗一次,這前置作業可都是為了可以包出最好吃的粽子。我們都不喊累,因為用新鮮月桃葉包的粽子,可和別的粽子大不同,那新鮮的草葉清香和米粒的綿密融合,彷彿都把大自然吃進肚子了,那股美味,讓人永生難忘。

清洗完葉片後,媽媽的拿手絕活可就上場了,號稱包粽快手的她,俐落地將餡料都準備好,趁著陽光充足時,拿個小板凳坐在廚房口,靈活地將餡料包進月桃葉中,輕巧的塑形,一眨眼,一顆顆粽子就出現啦!雖然粽子都還沒下肚,但是聞著那股粽葉清香,肚子早都餓了!

粽子放進蒸籠後,呼嚕嚕的水煙燃起,灶裡的柴火燒得正熱,美味即將豋場,當庭院裡飄滿月桃香味時,就是通知我們集合的時候,母親不用掀籠看,她說單憑那股月桃香,她就知道粽子好了幾分,掀開蒸籠的那一刻最是感人,白色的煙霧陣陣飄出,粽子─或者說是月桃葉的香味就隨煙四溢了,猛力地吸一口,那是幸福的味道啊!

媽媽總是把粽子留下來給我們吃,自己都不吃,她說光聞那股月桃香,她就飽了,端午節那陣子,常看她在那聞那月桃葉粽子,那時不懂事的我,不明白媽媽的心思,長大後才知道,媽媽總是把最好的留給我們,每顆粽子都有她的愛心和用心,嗅著月桃葉香氣的媽媽總是帶著一抹淺笑,那股香氣就是她最大的安慰吧!

長大後赴異國唸書,最想念的還是媽媽的月桃葉粽子,端午前夕,媽媽還是會寄一大串粽子讓我解鄉愁,將粽子放進電鍋蒸熟,當空氣中飄來熟悉的月桃葉香氣,那代表粽子就快好了,貪婪地吸取月桃葉的香氣,彷彿又回到了家鄉,又回到了兒時,又回到媽媽的身邊,月桃葉香,撫慰了我那深深的鄉愁啊!

異國的冰天雪地,外面飄著雪,我躲在屋內吃著熟悉的媽媽味粽子,粽子裡不僅有著月桃的清香,還有媽媽的祝福,這祝福細緻綿長,不論我在何地,一直守護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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