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言社》如果時光倒流

◎泓泉源甘霖

「如果擁有一台哆啦A夢的時光機，你最想回到哪段時光重來一次？」這似乎是許多人都曾在腦海中浮現過的想像。有人想回去無憂無慮的童年歲月，有人想回到與初戀情人相遇的那一刻，有人想去挽回那一年衝動的離職決定，有人則說很想回到當年聯考考場裡去改答案。如果真的有機會能再次回到人生逝去的某段歲月，我很想回到自己的高中歲月，但並非那時的自己有多麼意氣風發，相反地，那是一段我人生迄今過得最晦暗與差勁的時光。

回想起自己高中三年的日子，若以顏色來形容，應該是一種很接近黑色的灰。當年是在一種極度不願意的狀況下，成了一所堪稱名氣不小的公立高中第一屆學生，先天沒有過人的智能，後天又在心理上有所抗拒，使得學業成績一落千丈，成了班上、甚至是全校倒數得到的後段學生，那對於以升學主義為重、亟欲用第一屆學生在日後聯考闖出名聲的學校而言，是件非常嚴重的事情。此外，因為我從小肢體相當笨拙、不協調，所以體育成績也一樣是一個字可以形容：慘。因此，「頭腦簡單、四肢『不』發達」的我，幾乎被週遭師長與同學認定是位一無是處、甚至不思上進的墮落壞學生，那相對也讓我越來越自卑、覺得自己很差勁。雖然能勉強自我安慰地說，自己德育、群育與美育成績都在班上數一數二，然而，在那個只強調學業上要有好成績、去拼所好大學的時代，又有誰會重視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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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三年歲月裡，快樂的社團生涯，我沒有；融洽的男女學生互動交流，我也沒有。沒有美麗璀璨的生活點滴，沒有愉快豐富的寒暑假，更沒有令人期待的畢業旅行……。回憶中，高中時代就只有考試、補考、再補考，雖然很勉強地沒有被留級，但生活中就是不斷面對著痛苦的考試，以及不斷承受師長與同學用著異樣的眼光，對待成績無比差勁的自己。若說當時讓自己能得以獲得一些些快樂與滿足、甚至憑藉著去走完高中歲月的「依靠」，就是擔任學校糾察儀隊、寫文章投稿獲刊、擔任畢聯會代表……等，一些會浪費讀書時間、影響學業成績、根本沒有人想接的雜務工作，但我卻在其中得到不少的滿足與自信。

那年大學聯考，自己如同週遭所有人斷定的結果：落榜了。但，我這麼一個「成績差勁、一無是處、不思上進」的墮落壞學生，卻沒有因此就與大學一輩子絕緣，反而後來是以國立大學、碩士班在學成績第一名的學歷畢業，返回高中母校擔任一年實習老師時，更是跌破了不少位昔日師長們的眼鏡，直呼不可思議。現在回首那段十五到十七歲的青春時光，雖仍不免會小小怨懟那一群因為我的成績很差，因而看輕我的師長同學，但更大一部分是後悔當年的自己，實在不該因為升學主義的壓迫與學業成績的低落而不停地痛苦與自卑，弄得生活與記憶就只有一片灰暗！

真的，很想回到十五到十七歲的青春時光，重新生活一次！我想好好地享受那段年輕歲月該有的自由、快樂、不羈、陽光、熱血、瘋狂，好好追尋自己的目標、夢想、友情、愛情……，學歷成就只要讀出了興致，任何時候都來得及追趕與彌補，但年輕歲月一旦失去了，就永遠再難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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