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言社》如果可以回到過去

◎balloon

今天整理信件時，發現往返的文字，隱隱透出年少輕狂的情緒與不成熟。

年輕時，總把友情與愛情看得太重，說出口的話、傳遞出去的字，都沉重得令人備感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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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回到過去，我希望能重新耙梳自身張狂的刺毛，使之變得柔軟些，也親近些。我想一定有一些人，曾經被我狠狠地刺傷。

當我看見以前寄給C的信，著實震懾於裡頭犀利的語氣，那些字句是多麼的自以為是與毫不留情。寫那封信的我，以為旁觀者清，以為將事件看得透徹，於是用正義使者的姿態大放厥詞，以嚴厲的語氣來批判、責罵C，還沾沾自喜。

C當了愛情的第三者，我在非黑即白的觀念中，對她萌生諸多不滿，軟硬兼施地勸她回頭是岸，友誼就此蒙上一層陰霾。

多年後，我在情海中載浮載沉，明白愛情從來就不是你愛我我愛你這種簡單的雙向公式，當中實在有許多無可奈何與難以預測的機緣在左右。C不過是在無可奈何中當了別人的第三者，而什麼是對的，什麼又是錯的，如今我再也無法斷定了。

還有Ｍ，以前我常逼迫他改變許多事來迎合我，只要不順眼的事物，統統得消失。我在愛情裡張牙舞爪展現控制慾，用對方的順從來成就自己，我看見Ｍ慢慢地成為理想情人，卻無視於那被迫妥協的神情。直到有一天，一封分手信宛如一塊大鉛石，重擊我一手打造的外牆，愛情城堡快速崩塌，我們的交集從此歸零。

我沒有再見過Ｍ，連一封信一通電話都沒有。頓時突然湧起一種感覺：M彷彿只是我生命中的過客，他陪我走過一段，教我學會一些事情，然後彼此的緣份就盡了。

時間讓人學會坦然，懂得釋懷，也推翻掉以前覺得堅定不移的真理。灰色地帶擴大，我在這個場域裡，逐漸收斂起滿身的鋒利。

只是，如果可以回到過去，我還是希望自己的口氣和態度都能更新。畢竟信中的文字都被歲月淬煉成罪惡的鐵證。過了好幾年，再看到那些信時，總是膽顫心驚：自己竟欠下那麼多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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