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副刊】【小曄集】 最後一試

◎張立曄

大四了，同學們都為了未來的道路在準備，要考研究所的人都躲在圖書館猛K書。

面對畢業，我卻手足無措……既然書沒念好，就應該多畫一些畫，心裡頭也比較踏實。跟媽媽說要考研究所，卻每天躲在家裡畫畫，在學校多留了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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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到大五下學期，機會來了。紐約視覺藝術學院來台灣招生，不用考托福，只看作品，就能決定是否入學。

也沒想那麼多，就在看作品面試那天，攔了一輛計程車，把當時的作品塞到車裡跑到福華飯店面試。面試老師有三個人，其中有一個是香港人、一個是美國人，美國的面試老師看了我的作品後，從表情看得出他很喜歡。

我心想，這下有希望了！於是得趕緊準備兩封推薦信。

勉強找了系上一個留法的老師幫我寫了一封。但另一封呢？要找誰寫呢？

就在苦無對策之時，突然想起當時已非常知名的水墨畫家于彭老師，他家就住在離學校很近的泰北高中對面，於是帶著作品馬上騎摩托車衝了過去。

年輕真是魯莽啊！現在想起來實在汗顏！因為在大門口找不到門鈴，居然就在門口大叫：「于彭老師！于彭老師！」

于彭老師的媽媽從二樓探出頭來，把我叫了進去。進門後，看到都是中國式的亭台樓閣，真是大開眼界。上到二樓之後，我見到了于彭老師。

他是一位風度翩翩的藝術家，工作室裡充滿了濃濃的文人風味，滿室的畫稿與水墨畫具，看得我既崇拜又心生嚮往之情。這是我第一次進到藝術家的工作室，年輕的心有著無窮的悸動！

于彭老師看了我的畫，覺得不錯，還說這風格多畫一些，可以幫我介紹畫廊。又請我吃牛肉麵，喝普洱茶（生平第一次喝到普洱茶）、吃巧克力，享受了非常好的招待。然後他就伏在畫桌上，用毛筆和宣紙幫我寫了一封推薦信。

入學考試後來公布結果，我錄取了。三百個人應考，錄取六人，我竟然通過了。

實在是太開心了！紐約，這個全世界的藝術之都，我將前往這座夢想的城市。

但命運之神又擺了我一道！因為身體極度疲倦不舒服，去醫院檢查治療，肝臟GOT、GPT指數竟然高達一千多，連醫生都嚇了一大跳，已經接近肝臟要爆了，醫生說美國最好不要去，好好接受治療吧！

就這樣，我又錯失了一次機會！

躺在病床上，真是欲哭無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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