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紙風車 陽台花草

郭梅霞

一場大手術，讓我的人生驟然覺醒：看似堅強的生命，其實非常脆弱。

從此生活有了不同的想法與改變。

以前，每天忙著工作，現在終於決心，從職場退出，一則養病，也讓一顆忙碌的心學著沉澱。因為，生病的身體，代表一顆生病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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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汲汲營營，學著放慢腳步：慢慢走路、慢慢吃飯、慢慢做家事。因為慢，生活多了很多滋味。

鼻子清楚聞到淡淡的米飯香，眼睛分辨出蔬菜的不同青綠，舌頭感受彩椒吃起來的甜味，每種東西忽然有了各自的風味。

有時，逗留在陽台，看著澆水後的盆栽，乾裂的土壤轉變成濕潤。植物雖然無聲，卻傳達出諸多訊息：土壤乾得快，代表盆栽內生命強勁；當生命將近終點，吸水力也變得薄弱。

雖是小小方寸地，也常有空中飛來的生命駐足。或是隨風飄來，或是小鳥攜帶；知名的、不知名的小花、小草。因為土壤營養豐富，落盆的土人蔘葉片格外肥碩，不多久就開出桃紅小花。構樹、桑樹、樟樹，一棵棵佇立小盆中，其實成不了大樹；酢漿草最團結，總是一不注意就拓展出滿滿一盆。

一年，曾種過蝶豆，一朵朵藍紫色蝶豆花，像一隻隻藍紫色蝴蝶在綠叢中，只兩年，它就枯萎。如今花格鋁窗邊的雞母珠蔓藤，已盤踞很多年，依舊年年抽出淡淡的紫色花串，結出夾果。

攏總來說，陽台的花草一半自栽，一半從天而來。我只是一個澆水者，可以選擇栽種花草種類，陪伴花草成長，卻無能留住它的生命。只能看著生命來來去去，感覺來時驚喜，去時就算付出再多情感也得無奈放下。

大自然生命有其規律，也有其隨意。人，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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