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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編圖書館 聖修伯里與他的小王子

2015/12/11 06:00

張帆

聖修伯里在二戰時作為法軍飛行員參戰,但隨著法國淪陷,被納粹德國占領後,他因此流亡美國。本書《小王子》即是在他流亡期間出版。一如書中小王子離開他的星球,在宇宙中流浪,現實裡的聖修伯里也是流離失所,看盡戰爭的殘酷與淒涼,孤單地身處他鄉。或許是基於此,當我在看《小王子》時,感受到的是濃烈的哀傷,被包裝在精緻的文字與可愛的圖繪中。

聖修伯里在沙漠中遇見小王子時,他是跟孩童的自己相遇了。童年時的他夢想做個畫家,當他看見一本有關原始叢林的繪本中,一張描述著大蟒蛇將大象給活活吞下的圖畫時,他照著那幅畫畫出了他自己的作品。但他將自己的傑作拿給大人們看時,缺乏想像力的大人只以為那是一頂帽子,小王子卻能一眼看出那是幅畫著蟒蛇生吞大象的圖畫。

小王子擁有著無邊的想像力,就像是小時候的聖修伯里一樣。當小王子要求他畫一隻綿羊給他,拿到的卻是一個小箱子時,他看見的是一隻躺在箱中的小綿羊。一如書中聖修伯里自己所說,他怕自己已經沒辦法從箱子外面看出綿羊,變得跟那些沒有想像力的大人一樣。

或許,對於已經看過太多戰爭,受夠了這個世界諸多冷漠的一位飛行員,大人的世界實在是讓人心灰意冷。無奈人生無法重來,當為了不斷適應這個社會所作的諸多改變,扼殺了想像力、失去原有的純真,回首盼望著那逐漸遠去的赤子之心,得到的永遠也無法彌補失去的。聖修伯里就像是飛機在沙漠中故障一樣,迷茫之餘環視周圍,周身空無一物,只有空虛。

但小王子卻在此時出現了。象徵著他遺失的純真與那無邊而美好的想像力。他與小孩的自己展開了對話,得知他原來來自一個叫做B612的小星球,那個小星球有著三座小火山,與一朵不知來自何處的玫瑰。他會用小火山來熱早餐,貼心地用罩子來為玫瑰擋風。喜歡看夕陽的他能夠一天看43次的落日。

多麼異想天開的場景啊。當聖修伯里在創作小王子時,是不是確實地感受到童年的純真與想像力又再度的回到他身上了呢?小王子在宇宙中飄泊過一個又一個星球,接觸過許多奇怪的人物,以一個小孩子的聲音來闡述這世間百態,看著那些大人們汲汲營營於現實卻又孤單一人,聖修伯里是不是在那時已經化身成小王子,展開著只屬於他的冒險呢?

他不願意繼續對現實妥協了。人確實是非長大不可的,但那並不代表就得遺失純真與想像力。他藉由小王子將它們找回來了。回到了那個能夠一眼看出大象與蟒蛇而非帽子,箱子中裝著小綿羊,如同孩提般純真的自己。

雖然小王子最終仍然回到了自己的星球,但他也每時每刻與聖修伯里在一起。「當你夜晚仰望星空,因為我住在其中一個星星上,我會在一個星星上笑,那麼對你來說,就好像滿天的星星都在笑。你會有會笑的星星!」小王子這麼說著。那股純真將化為整片星空,一直陪伴著他。

而就在不久後,聖修伯里所乘坐的飛機失事,至今仍然沒有找到遺體。是不是就如同小王子的結局一樣,聖修伯里也回到了自己的星球呢?整片星空都在笑著,而他也加入了它們,不用再繼續待在冷漠的大人世界中,他終於回到那純真的孩童世界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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