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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留聲機 另一種收獲

2016/04/23 06:00

@逸塵

最近的新聞說蒜頭價格創下新高,讓我想起兩年前的往事。

那時務農的父母聽說蒜頭比較值錢,為了增加收入,學著改種,辛辛苦苦盼呀盼了七、八個月,就是希望能有個好價錢。但是那年的大盤商好似約定好,一起把收購價砍半,恰巧回娘家的我聽到母親在跟大盤講價,電話這一頭的她苦苦哀求,希望收購價每斤多個五角錢,但對方就是不肯!聽著她無奈又不甘的聲音,我氣不過,湊在她耳朵旁說:「別賣給他,我來想辦法!」如果真的賣了這個價錢,不但血本無歸,還會賠上好幾萬。

我苦思拓展市場的方法,想到網路可以連結更多人,於是在臉書放了照片,希望朋友幫忙團購,但即使大家都大力認購,感覺還是杯水車薪,所以我決定鼓起勇氣,提著蒜頭,往平日常用餐的餐廳走去。

那真是不容易的一刻!逗留在門前,我猶豫了好久,但為了家裡,我硬著頭皮走進去。櫃台小姐抬頭看了我和蒜頭一眼,我問:「老闆娘在嗎?」她冷漠地回說不在,我像洩了氣的皮球,拖著沉重的腳步離開;而有些雖然想幫忙,但平常已有固定進貨的管道,也只能對我說抱歉。在那個當下,我終於深刻體會業務被拒絕的心情,此時我也提醒自己,未來在面對推銷員時,要多些耐心,因為他們正在認真地為自己打拚,對於他們常常得在一次次的挫折中站起來,那樣的韌性令我萬分佩服。

後來有個開小餐館的朋友義氣地幫我買了一些,還告訴我他們其實沒空處理,都是買已經剝好皮的,如果我可以提供,她願意跟我買,而且還說了句令我印象深刻的話,魚幫水、水幫魚,這時候我才發現,原來好好善待我們周遭的芸芸眾生有多麼的重要,因為誰都有可能成為我們的貴人!為了把一些賣相不佳的蒜頭處理掉,我決定開始我的女工生涯。

每天忙完後,我便努力地剝著蒜頭,雖然疲憊且腰酸背痛,但為了年邁的雙親,我一定得堅持下去。猶記得第一次剝了兩個小時才剝好一斤,因為朋友每天只要一斤,我就連續剝了一個月,天天往她店裡送,經過那一個月我才知道所謂基層勞工的辛苦,因為花了兩個小時、弄得雙手充滿洗不掉的蒜味,也不過換來八十塊,而這還不含成本!因此我更懂得感念生活中那些無名英雄的默默付出。

但這樣還是不夠!於是我只好拜託一個不熟識但交遊廣闊的朋友幫我賣,他一口答應,不過傳回的消息讓我沮喪,因為收購價實在太差,有許多農民利用人際網絡販賣,就算我家的蒜頭有烘乾、個頭又大,但還是不敵別人更低價的傾銷,即使如此,我還是很感激那位朋友的幫忙,也明瞭到平日就要廣結善緣,而有人願意伸出援手是多麼值得感謝的事,所以只要能力所及,我也要扶人一把!

母親看得出我無力銷售,也不忍心見我為蒜頭奔波,所以後來還是忍痛賠售了。但因我的奔走,勉強打平成本。想起那一路走來,我更加了解了農民的辛酸,也更能珍惜自己穩定的工作;而且有機會回饋父母的感覺很棒!感謝蒜頭,讓我學會了好多也成長了不少,或許最後收穫最多的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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