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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留聲機 姊姊的家書
@徐正雄
從小,我和姊姊的感情就不好。
父母忙於工作,無暇管教我們,大我二歲的姊姊,便以家長自居。
國中之前,做什麼事都得受到姊姊約束,其實,她自己也是個小孩,無奈,小學時,女生有生理上的優勢,無論我如何追,姊姊身長硬是比我高出一顆頭以上,使我不得不服從她的管教。
偶爾我也會有反抗的時候,姊姊便學起父母,用皮帶和衣架來教訓我,我只能哭著把母親返鄉的行李箱拿出來,打開衣櫃,把自己的玩具、衣服胡亂塞進皮箱,匆匆忙忙逃離家園。
這時假裝大人的姊姊,看苗頭不對,也不得不趕緊放下威嚴,苦苦哀求我別走,可是戲演到一半,怎能喊卡?這時,我更要走,才不會被姊姊看輕,認為我只是虛張聲勢,經過拉拉扯扯之後,我總是一個人提著和我差不多高的皮箱,哭哭啼啼走出村子,我要讓大家都知道,我被姊姊欺負,委屈到不得不離家出走。
小小年紀的我,根本不知何去何從,只好躲在村口那間只容一人盤坐的小土地公廟,請土地公收留兼主持公道。
土地公從來都是笑而不語,不幫我也不譴責姊姊,哭累了的我,最後只好搭著鄰居的鐵牛回家,等父母回家告狀。
父母不知真相,為求公平,總是兩個都處罰,為此,我對姊姊一直沒有好感。直到我離開北部的家到屏東當兵,我和姊姊的關係才獲得改善。
不愛運動又身體瘦弱的我,竟抽到海軍陸戰隊,台灣雖小,但是屏東的紅螞蟻、小黑蚊和帶刺的含羞草,都是前所未聞的毒物,加上嚴格的訓練,當兵對我來說,真是用性命在拼搏,置身在一大群陽剛的陸戰健兒之中,凡事除了忍耐還是忍耐,直到接到姊姊從北部寄來的家書,終於讓我忍不住躲在棉被裡痛哭。
父母不識字,只好由姊姊代筆,雖然家書的內容很客套,無非家裡很好勿掛念,請珍重自己……,但我知道,那躲在客套話背後的濃烈關心,是怎麼也藏不住的。
無論以前和姊姊處得如何不好,那些負面記憶,似乎被一封輕薄的家書,全部掩蓋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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