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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副刊】 凃盈如/一封遲到的懺情書 - 朱天文╳廖慶松映後對談側記

2022/03/17 05:30

《願未央》映後,朱天文(左)與廖慶松對談。
(目宿媒體/提供)

◎凃盈如

《願未央》映後,朱天文(左)與廖慶松對談。
(目宿媒體/提供)

小說家兼劇作家朱天文應「他們在島嶼寫作」系列之邀,初執導演筒,將影格停留在小說家父親朱西甯與翻譯家母親劉慕沙身上,講述父母一生從事文學的大願,及其傳承。日前朱天文與剪接師廖慶松(廖桑)於試片映後,熱絡分享《願未央》的拍攝、剪輯過程。

雅如詞牌名的《願未央》,朱天文形容,「是想用一個詞、一首詩收攏,靠一個題目,串起滿地的珠寶、璀璨的材料,而『願未央』三個字所指的願,是大願、悲願,也是動詞,願我們還在這條未竟之志的路上,繼續做下去、願我們此生這樣的相聚,來世還要再會。」

自1982年踏入影壇,朱天文與侯孝賢導演合作過十七部片,這次拍攝紀錄片,原想找侯導執導,卻被侯導以「我不懂文學,應有更適合的人」,一口回絕,幾經周折,想著:既然不會有人比自己在生活上、文學上更貼近父母親,便接下了這工作。朱天文提到,侯導幕後班底鼎力相助,也是她從影多年所帶來的「紅利」,除了廖桑,還有攝影師姚宏易、剪接師黃芝嘉等,都是紀錄片少有的夢幻陣容。

要梳理本片脈絡並不容易,朱天文形容,紀錄片不似劇情片有劇本可循,較似漁獵時代女人的「採集」過程,大概先有個路線,循著走,路途上得耐心分辨,待採集回來,再攤開來揀選素材。拍攝過程有許多資深文壇友人傾囊相授當年故事,也捕捉到許多作家的珍貴身影,如鍾阿城、劉大任與莫言、章詒和等,但所有重量級訪談,也讓團隊費盡心思,想著如何搭配畫面,才得以承載這些話語的重量。

拍攝最大挑戰在於,父母已謝世,沒有他們的訪談與畫面,僅留下少數的家庭照片、影片,或者部分當年的新聞資料,仍顯材料不足,最後朱天文只好「奉拍紀錄片之名」,找出父親《1949來台日記》,以及一個有父親字跡寫著《非情書》的牛皮紙袋,裡頭存放父母親往返逾一百三十封、三十萬字的書信。三姊妹花了好幾個晚上,輪流朗誦,沒想到在朗誦的過程當中,父母彷彿復活了,這聲音,也意外成為《願未央》的敘事主軸。

朱天文坦言,父母親的文學成績有目共睹,一開始她並不想動用父母親的日記、書信。雖然從小即知家裡有這些東西,時而瞥見幾眼,但她對父母親的隱私敬畏,除了對是否該揭露這些抱有疑慮,亦不想驚擾逝者。然而,取材與拍攝遇上撞牆期,猶豫許久,決定將這些日記與書信「出土」,每天花上好幾小時,在咖啡店裡仔細整理。

每日晚間,三個女兒各自忙完,齊聚客廳,朗誦父母親信上文字,是廖桑非常喜歡的畫面。他認為「非常有電影感」――尤其當三姊妹相互討論比她們此刻都更年輕時的父母的書信,帶著後設的味道,也讓已逝之人彷彿在同一空間裡顯影。這些畫面,成為《願未央》的序場,廖桑以「剪劇情片的方式剪紀錄片」,他認為,要呈現文學朱家,就應該呈現出文學的調性,把紀錄片剪得非常有情韻、情緒與轉折,如同筆跡、章句。

朱天文則分享,拍攝這部片的過程,因為要重讀父親的寫作,讓她與朱天心自慚對小說家的本業,不如父親執行得那麼盡責與徹底,稱自己是「太業餘了」。她提到,她與朱天心在創作上,走了與父親非常不同的「路數」,兩人也曾有一段時間不太看父親的作品,甚至覺得:「他就在那邊,不急著看。」現在才明白父親比她們「厲害得多」。朱天文回憶,年少師承胡蘭成,當時認為「要有讀全部書的魄力」,也會講大話「要做天下事」,認為小說只不過是工匠技藝,輕忽了小說這行當的藝術。如今,「女兒做為同業,要還父親一個公道,覺得自己到五十歲才明白:光是一藝,一生做到底,就盡了來世界一場的責任。」

在《願未央》裡,朱家坦誠呈現平時生活樣貌。朱天文認為,想專心致志地從事一件事、取得生活最大的自由,甚至可以有幾年不寫的自由,這些都是把生活過得很簡單才能換取的。而《願未央》也說明了朱西甯、劉慕沙一生從事文學大願,這個大願到最後其實未竟,但下一代耳濡目染、感同身受。朱天文笑稱,他們如此敷衍著做父母、如此專志於他們所該做的,我們則覺得:他們以這種方式都可以活下去,我們又怕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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