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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副刊】 蕭熠 詩二首
◎蕭熠
◎蕭熠
．
不眠
．
有時候夜了
我醒著不睡
．
時鐘在滴答
皮鞋已經洗過了腳
所有的頭都安放
嘴微開
等待著夜的彌撒
．
書本合攏像萎黃的葉
茶葉在罐中與黑一起被關妥
水龍頭流著失眠的淚
．
我與燈同開
與床同寬
同床尚有早上的虹
中午的灼傷
下午的灰
傍晚的鹽田
．
我們躺著等夜
像等待答案
．
聊天
．
挑選正確的人群
去討論 水平面之下的事情：
先是陽光斜斜射入水的角度
水裡冒著泡的氤氳 漂浮著的海藻
大膽往下
穿過 在心頭時常掠過的鮮豔魚群
感覺 上下不能的水壓
耳朵裡的巨大噪音。
．
如果可以 就閒閒游過
並排如牆的粗糙珊瑚
躲過頭上如浮木經過的 噬人巨魚
邊往深深處的沉船游去
．
你望向同伴
快樂地伸展手腳
發覺指間生蹼 雙腿黏合成一
閃著銀光的尾鰭
．
如果他倦了需要換一口氣 你並不介意
朝光處上升
在水邊的礁石坐著 只是吹風 注視水擊成泡沫
或者 就繼續
往深深處游去
往 深深處 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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