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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副刊.家族移跡】 林楷倫/Toe
◎林楷倫
◎林楷倫
上一次聽Toe是2010年10月22日。秋天十月沒有風,那高雄熱是悶濕凝雨未降,有風卻像困在海的一端,吹在體膚變成了黏。那日,梅姬颱風。女友還跟家人撒謊說與女性友人出去玩,為了聽每日在車上播放的Toe,說什麼謊都行,這勇氣卻懸在全台停班停課。
如期開演。聽到這消息時,厚沉雲層下紅黃天空,是大雨預兆。
鼓音中搖晃,與樂手神往,激情處無人發聲,樂曲停下時嘶吼。
空氣是悶,身體汗溼。
今年4月23日,高雄也有一場Toe,我請小姨子幫我帶兩個孩子。我與曾是女友的太太,坐著輕軌往表演場地去。這次不是戶外,沒有颱風,晴天無雲,愛河旁熱音館燈光轉換。我以為這次會少點激情。
第一首樂曲〈Two Moons〉,我已控制不了自己。
每首都熟悉到不行,曾在車上大聲放著,在跑步的播放清單中占大多數。他們的樂曲是焦躁的和諧,是急迫的安穩。
已經過了十三年了呀。我與太太說。
十三年,結婚生子步入老套的人生路徑,與原生家庭決裂不是那麼常規。曾經追尋財富自由,瘋狂工作。曾經怨恨身世,也想逆轉身世。曾經決意離開,只好故作狠心。
「There is no one who can understand me truly.」(Toe,〈Goodbye〉)
這兩場安可曲都是這首。2010年駁二那場,唱出這句時,梅姬颱風的風與雨到來,我隨著歌詞唱著,我想真的沒有人能理解我。
那時到底要誰理解我呢?至今看來是種幼稚吧。
當一切在那幾年間變得複雜,家庭、生活,自我保護機制把自己弄得簡單,簡單像是賺錢呀像是訂下幾歲能財富自由。
而我忘了什麼才是自由,忘了為了獨特而裝成不被理解的模樣。我在狂躁樂聲中狂躁。
「ガラリ 更に 廻り 繰り返す 未来が依頼」(Toe,〈The Latest Number〉)
我也如同歌詞,不斷地問未來。自由是什麼?
答案很浮濫:活在自己想要的樣子。
未来か?
回憶就是未來,現在就是未來,未來就是未來。
歌曲間靜肅,我想擁抱自己與旁人。
想起那年駁二的大雨響雷與那首〈Goodbye〉,沒向什麼道別,開始前進。
這年後台Backstage的無雨無雷,安可曲前山嵜廣和彈奏坂本龍一的〈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進入〈Goodbye〉。我們都向什麼道別過了,已跑了好久。
また次の不安か?その先は何だ?
當山嵜廣和說起自己都快五十了,就算曾經的伙伴愈來愈少,仍要努力地朝自己的目標前進。
一切都安靜,停下。散場,無聲,青春,老去。
遠いな つないだ。那些都好遙遠了,但連繫著。
我們自己還像十三年前的樣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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