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副刊】 方聲／鯨之聲

◎方聲

◎方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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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要有光便有光的伊始

我們用聲音認識彼此

聆聽是我們唯一的品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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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舞生產的母鯨

為新生的幼鯨共鳴

哀歌奉獻身軀的深淵

當然，還有青春期唱不完的情歌

．

我們都明白聽到比看見更有感情

看見追緝我們的捕鯨船

看見把自己當上帝的獨腳船長

全身刺青的魚叉手

以及不再驚恐的各色船員騷動起來

如果在遊經美麗島嶼邊緣

容或一生只有一回也好

見著立於岬岸少女為我們歌吟

因為洶湧而來的人群嗜血殺戮

我們要看的是為我們歡呼的人群

天上團團的白雲

雨後鑲著金邊的雲遁入暗紫橘紅的夜空

我們短暫的相見無非美好的世界

．

如果我們能過完冒險的一生

就能安詳地聆聽伙伴歌吟悠遠的輓歌

直到晚近的我們才有那麼多哀傷的歌

終於明白偉壯的身軀會付出什麼

即使如此，優雅仍是我們的守則

早已相約世上僅存的寧靜海灣

一生總該給自己一回與同類大聲歡唱的機會

如同你們人類

也想在晴藍的海邊歌迎海神

卻不明白我們就是海神的信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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