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副刊】夢影

◎蘇意傑

清晨，霓紅燈的數字仍閃在漸漸膨脹的街道與路人腳步的流逝之間。天空轟隆隆地響著沉悶的遠雷，像是裝甲戰車壓過馬路的聲音。在黑暗裡，下起一場傾盆大雨。路人們紛紛躲避或拿起隨身可以遮雨的東西手忙腳亂地奔跑，一副副狼狽的臉龐們若即若離地消失在我眼前。屋內房門被風吹得劈啪劈啪作響。聲音裡傳遞著一種深灰色的急躁──密謀進行一場影子交響曲。

在猛烈的節奏與昏眩的空白裡，展開一場短暫的奇遇。鏡中模糊的自己牽起我的手，穿越結滿蜘蛛網的銀色鏡面，漫走在一處立滿長短黑旗子的寧靜沙灘，腳邊突然有一股不尋常的力量將我往下拉。在這種時候，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荒誕感與奇幻的憂傷。我見到一名經常在我夢裡吟唱的男子失落般地囚禁在鑲有銅綠色邊的透明箱子。圍繞在男子身旁的是一朵朵沉睡的海葵。當我靠近箱子時，男子慢慢張開眼睛，彈撥著手上的琴弦。在沉靜與暗潮之間形成一種隱密幽暗的光。音階在海葵身上律動綻放藍色的憂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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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身在一種不易理解的，抑或是色澤冰冷的畫面，無聲顫動著。聲波一圈又一圈地把我圈在孤獨、疏離的漩渦裡。僅僅這樣遇見夢裡的祕密與緩緩隱藏。再一次透過幽暗的光與聲音，不斷地堆疊／複製自己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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