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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自由副刊】〈洛杉磯傳真〉 國際轉型正義運動巡禮1
◎王丹
從國外看台灣社會的關於轉型正義的討論，我覺得很大的一個問題是把討論的範圍局限在台灣自己，而沒有把目光放寬到國際社會上。這樣的結果，就使得轉型正義的討論，也落入政黨惡鬥的陷阱，反而失去了應該有的討論氛圍。其實，轉型正義問題並不是台灣獨特的歷史問題，某種程度上，在全球化的影響力之下，它已經成為一個國際性的問題。因此，向外看看國際社會其他國家落實轉型正義問題的做法，對台灣社會也許是一個必要的事情。
首先看看東歐國家。2007年3月16日《紐約時報》報導，波蘭通過法律，開除曾經與祕密警察合作過的高級官員。這項法律要求三十萬名1972年以前出生、現在擔任公職的波蘭人，包括學術機構官員、新聞記者和國營企業負責人，書面申報是否曾經與原來政府的情報機構合作。一個名稱叫做「國家記憶委員會」（Institute of National Remembrance）的機構負責蒐集這些資料並進行調查。雇主必須證明他們的雇員已經通過這些調查。不實申報將要受到的處罰，包括十年之內不得出任公職。以前的清洗法僅僅限於高級公職人員，現在的新法律將使更多的曾經為極權政府工作過的人曝光。批評者說，有的人為祕密警察工作是被迫的，但是記憶委員會主席Janusz Kurtyka回應說，即使是被強迫合作的，事實上也造成了巨大的傷害。
再來看看南美國家。2007年8月22日《紐約時報》報導，智利最高法院批准引渡祕魯的前總統藤森（Alberto Fujimori），藤森2005年從流亡地日本來到智利，希望重新回到祕魯執政。他被指控在1990年代的統治期間侵犯人權和貪污。過去在拉丁美洲，前國家元首一般不會被引渡，原巴拉圭獨裁者Alfredo Stroessner將軍1989年流亡巴西，一直到2006年去世也沒有被引渡，儘管他被指控謀殺罪。因此這項裁決具有深遠影響。藤森同時被指控要為軍隊祕密情報機構Colina Group1991年到1992年進行的屠殺負責，那場屠殺造成二十五人死亡，其中包括九名學生。死難者親屬表示：「這不是報復，這是正義。」
最後看看拉丁美洲國家。拉丁美洲軍事獨裁政權，包括阿根廷、智利、巴拉圭、玻利維亞、巴西和烏拉圭，1970與1980年代發起一項代號為「禿鷹行動」的計畫，據此進行跨國情報交換，迫害數以千計的左派與異議人士，被稱為「骯髒戰爭」。去年3月，義大利法院用缺席審判的方式，判處1970年代謀殺三名義大利人的五名阿根廷前軍方成員無期徒刑。根據義大利法律，該國法院有權調查公民在海外發生的命案。被通緝的人中包括目前處於軟禁中，並被依照多項違反人權罪被起訴的阿根廷前軍事執政團領袖維德拉將軍，和2006年被捕、面臨十四項殺人罪指控的烏拉圭前總統博達維里。
從東歐到南美，從南美到拉丁美洲，轉型正義的浪潮席捲全世界，這與「人權高於主權」理念的提出和逐漸被接受有關，因而應當被看做是符合世界發展潮流的社會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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