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副刊】我正前往你 <下>

◎零雨

23

更遠的那邊

運來實相

裝滿你的身體

用完之後

原路送回

嗎

24

意外使你

更加完美

5個身體

出發

10個交談

心算不出來

黑暗用乘法

算出星星

雨

尖叫

睡眠

光線

25

心變成

鋸子

切著枕頭

脊椎

你把光線

帶來

換算成一般的

公式

（能不能跳過心？）

然後把恐懼

放在客廳

光線在腦中重建

心就多出一樣東西

（不需要的家具

用鹽驅除）

26

九轉之後

返回

內氣充盈

空的容器

在空中

身體每天

放出一條小蛇

從天空

遁入泥土

27

把蛇

留在洞中

所有病人

返回

與光共存

（此時光亦病著）

用什麼姿勢比較好

躺著

還是睡眠

讓他安靜

而你

隨時

被叫喚

28

我將到對面

觀看昨日

看到他

心胸狹小

被迫

和大雨

綁在一起

29

我夢見他

叫做卡夫卡

向我訴說

這些機器

都擁有妖術

給你乾淨的衣服

豐富的食物

把夏天變冷

掌握交媾權

令你躺下

不得翻身

我夢見卡夫卡

依照機器的形式

造出另一批人

進入新型的車廂

30

Sylvia Plath

我把眼淚

分一滴給你

孤單的床

墊在海洋上

林黛玉剛走

留下一列名單

我們把黑暗切塊

露出翅膀

的餡

絕望比死亡

更絕望嗎

把夕陽冰起來

好嗎

31

我吃風

我吃雨

我脫離道路

我剛才說了

再見和

朋友

我往回走

背了重物

停下來

聞到花香

眼淚跑出來

我沒有哭

有一些東西說好

不能觸及

32

我看見光

我前往

依照人的

形狀

我看見

汽車

汽車看見光

和我

33

我吃紅色

我需要吃

紅色

我恨你們

非常恨

你們吃飯

你們吃飯還

討論火候如何還

討論燉她的

翅膀

如何

34

我重新把五官

打開

A已經走了

B留在眼前

但都不是我

說你在睡眠中

那也不是我

說他也在睡眠中

──一致同意──

但我們只打開其中

一部分

都同意說這一部分

也沒有

真正打開

35

我想去除

這種痛

到處的

鬧鐘

在響

連天空

也安了鬧鐘

草地

眼睛

小孩

都做成鬧鐘

吃蛋糕的手誰

有空去按熄

36

那個聲音

有一個漏洞

我的心

從那裡

破掉

被割裂

割裂

因此而移動

刀的位置

37

我是5000公尺

就下雪

1000公尺

就開花

我懷疑

他就愛你

我煩惱

憤怒

他就愛你

他連這些

也沒有

38

一隻獸

守在洞穴門口

我捨掉一切

把牠

騎著走

彼此摸著

黑暗前進

（隧道還很長）

什麼等在那裡

（什麼也沒有）

黑暗力量

增強

軌道真是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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