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光走廊》酸甜解憂蘋果派

◎季悠

市面上的蘋果派多半分為兩種︰做成圓形蛋糕狀的那種，多出現在講究的高級餐館中，以酥脆派皮包裹濃郁酸甜的蘋果泥作為底層，上面擺放新鮮的蘋果切片，淋上調味用糖漿，再烘烤增加脆度，吃的時候酸中帶甜，口感豐富；另一種常出現在速食店與一般麵包店，是以烤得金黃的四方型餅皮包著甜膩的蘋果醬，偶爾也會咬到幾塊蘋果，增添驚喜的感受。

中學時代常吃的，就是後者那種陽春型蘋果派，由學校大門旁的老舊糕餅店所烤出，不知放了多少砂糖和香料，果醬的顏色和味道都迥然不同，但也許如同傳言說的，吃甜食可以放鬆心情，它可是我每天放學必嘗的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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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的老師很有威嚴，說一家長不敢說二，我那矮小肥短的導師又偏好採連坐法，動不動就是全班起立蹲下數百下，常搞得大家腿痠腳痛，連走路都咬緊牙根。印象最深的是她刻意留的長長指甲，只要學生不聽話，就要人雙手舉起露出腋下，以尖銳的拇指與食指指甲，捏取腋下那層薄薄的敏感肌膚。同學的哭天喊地聲，加上她猙獰的笑容，使我總是閉上眼睛祈禱︰下一個不要是我。

這種長期壓力僅以一塊小小的蘋果派暫時紓解，卻逃離不了更多的明天。長久的恐懼使我畢業後有好些年不敢靠近學校附近，直至最近偶然經過，驚覺那家黑黑髒髒的餅店在第二代巧思下，已轉變為高級烘焙屋。點了塊扇形的蘋果派，咬下一口……，過多的酸味掩蓋了蘋果的香甜，只有無限的酸楚遺留在舌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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