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溫舊夢

◎莎賓娜

那天妳跟媽媽要了500元說要買參考書，其實妳偷偷地拿了100元去吃了一客牛排。我知道妳並不是貪圖牛排的美味，妳只是想重溫與高中死黨用餐時，在牛排上桌前，喝著玉米濃湯配著奶油餐包，像吃早餐的感覺；還有那一盤生菜沙拉，青脆生菜葉和豔紅蕃茄，讓妳暫時忘卻中午外賣便當裡，最鮮豔的永遠是那一塊黃澄澄的醃蘿蔔。

牛排上桌了，妳點了八分熟，和死黨點的七分熟看起來一樣可口，妳喜歡蘑菇醬濃郁的口感，也熱愛黑胡椒帶點兒辣的刺激。用刀叉翻動著鐵板上從半熟轉為全熟的荷包蛋，妳和死黨互相較勁，看誰能夠不戳破蛋黃，吃到一顆外焦內嫩的金黃「完蛋」。然後把白色麵條與牛排醬攪和在一起，一口牛排、一口麵、一口蛋，每一個動作都像精心策畫的演出，在無「試」一身輕的傍晚，妳和高中死黨品味了一場感人肺腑的美食對手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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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懷念這樣的晚餐，所以妳對媽媽小小地撒了謊。當妳推開牛排小屋木門，清脆鈴鐺聲已經讓妳良心覺醒，生性膽怯的妳卻來不及拒絕老闆娘熱情的「歡迎光臨」，只好選了靠窗的位置坐下來。美食當前，妳卻略顯無力地切著牛排，軟香餐包、熱濃湯、青脆沙拉、金黃蛋、鐵板麵，頓時都變成媽媽平常外出工作時，妳一個人在家吃的那碗白米飯，粒粒皆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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