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話》遊子不想家

◎鳧

出外讀書以前，你已在家住了18年，一段夠長的時間。

小時候你曾有一段時間總欺負妹妹，以撕妹妹的課本為威脅來要求妹妹為你做事。再大一點，你與爸爸的關係因為一拳而急速冷卻。逐漸地，你與差你三歲的弟弟關係較為親密，開始有了「男人」之間的秘密，而你覺得得不到父愛，媽媽成了唯一能親暱的長輩，然而你也因此會對媽媽大小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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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進學校宿舍的那天全家都陪你到了大學。妹妹在考試即將到來的壓力之下，百般猶豫不決，最後仍決定跟隨。後來，你缺電腦，爸媽委託別人找便宜好用的，並專程驅車北上，為你宅配到府。天氣轉涼，爸媽怕你受寒，又載了棉被給你。然而有一段時間，你卻連一通電話也沒給，反而是念子心切的媽媽喜歡用即時通，透過音響、麥克風叮嚀那你已聽了18年的「要好好讀書、好好照顧身體」。

18年，夠長的時間，卻似乎不夠值得你思念；當你的網誌打著「完全沒有想家的感覺」，我才發現。

總愛戲稱你是「那一年的幸福時光」一戲裡的江陳博，除了個性相像之外，少不更事的江陳博，同樣因為刀子口、豆腐心的爸爸不喜歡回家。我還記得，老師問我為什麼課本破掉了，我還騙她是我不小心擦破的，雖然老師後來發現了真相，但我覺得年幼的我說謊，或許是怕你再欺負我，但也是保護你的方法。

我們現在關係算不錯吧，雖然有時候你的冷漠令我氣惱。之前我開玩笑地問，「你怎麼不是因為想我而回家？」其實我是希望你因想家而回家，而不單為了朋友或添購生活用品。

當你說過年還得打工，不與我們到台北過年，我再也忍不住說我很難過。感情應該是雙方互相培養，而非我一人抓著不放，你與「家」也一樣。我也想回到那一年的幸福時光。

哥，遊子不想家，但家裡的我們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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