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副刊】單戀手札 ——四題散文詩

◎許水富

1

您裂開的一畝心田。乾澀。等候雨季。像絮語。凝結。潰失。肥大的形而下。水從背脊滑溜沖刷。

欲望流域。您七月體魄。濕舔。您下載自己。列印姿勢。像瀑布。淙淙地開展。粗虐但細柔。那人。在我深邃的眼眸出沒。像狼。可口的寵愛。您終究來到唇舌。來到筆尖。我們用少許的詞彙交配。把字句養大。把形狀敲破。一層層摺好的您。輕輕擺放在自己的自私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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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十六歲下游。黑夜暴漲。快板喉聲撞擊。您壓低身形潛游。像蝌蚪。穿梭在精卵的旋律。聽。自己的瘋狂和寂寞。

相信流傳謊言。記載愛和死。我想您那七分頭的壯碩。那體形的音階。巴赫以及憂鬱的柴科夫斯基。彷彿聽到寧靜高潮。吻和痛。

指尖在C大調鋼琴協奏曲上面。稚嫩的呢喃。在近距離的風花雪夜。我幻想。手的張力。乾淨俐落。在節制的休止符。我仍然失去方向的素描。重重地擦拭過於冒險的肌理。

3

赤裸在赤裸中覺醒。誰是誰。亞當異族。感官蜿蜒奔流。您從鏡面玻璃曝光而出。整棟身體像粗坯。像雕塑。一百七十二公分的汩汩年代。經過生命。政變。勃起。我們近乎動物性的勇氣。原始而忠於靈魂。為什麼您忽然羞怯起來。並且凝固成時間。

您支離破碎地縫織自己。像礦者採石。褲管是多餘的。真理是多餘的。您沿著胯下枝節剪裁。裸。是宗教。我以您為至高信仰與美德。請遞給我餵食。在穿透無畏的淋漓欲望。請還原呼吸裡的美麗潮聲。

這諸多如脈搏的際遇。嘹亮。我們曾用汗水種植的愛情堅果。請以雙手捧著。那些容易碎裂的殼。立碑。我們的太初。我們的節拍。我們的神旨。莊嚴而戲謔的。那些狀態。

4

您把主義藏在胸口。燃燒。吸食。然後擴展效應。像三月樹棉。花粉灼灼裡的玄奧。原來您是一尾蛾。懂蔓延。懂尋覓。懂通透。以及一些些結晶的訊息。像網路吃掉您肥肥的下半身。像外遇擁有的關係。發生。您是獸。撫摸我鋸齒狀的性別。在霉味亢奮的夜裡。

您時而狂喜。時而靜默。在我懦弱的角落啃著黑暗。我無法告解時間是否錯誤。沿著聚光燈的圓周率漂浮。去看生去看死。看街道最後的一場明滅。經緯奔騰。逃不掉您沉澱的蠱惑。我是被豢養的男奴。

彷彿岩層下的礦夫。我們憂鬱太多的黑暗和未知。我們途經菩薩慈眉色相。甚至涅槃。往返創世紀裡的樂園。輕輕敲打。如銀河挽著的袖舞。同天地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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