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光走廊》雜排西餐

◎季悠

如果有時光隧道，你會想回到過去，還是直奔未來？

我會想回到過往，和家人一起吃西餐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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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吃西餐是一種流行、一種時尚。我家附近的西餐店是對中年夫妻所經營，住家式店面，小小的兩層樓空間總是擠滿了人，男主人有廚師執照，總在廚房裡大顯身手，女主人總是笑盈盈的，坐在門口旁的櫃檯結帳收錢。

當時沒有什麼義大利料理、法國菜、美式食物的區別，凡是外國菜一律統稱為西餐。無論菜單上出現了哪些新產品，貪婪的我一定選擇雜排，因為裡面有牛排、豬排、雞排、花枝和蝦子，旁邊還附帶一顆蛋，放在一塊橢圓形的鐵板上以便保溫，沒有一道菜同它繽紛多樣。侍者送來時，熱騰騰的醬汁在鐵板上滋滋作響，一股香氣直衝腦門。我常淋上一層厚厚的番茄醬，左手持叉，右手拿刀，不顧形象大快朵頤。吃完後，還要舔舔手上的醬汁。肚子撐漲，卻是滿足又幸福。

後來因為爸爸的工作關係，我們到沒有西餐的鄉下住了好一陣子，再回到老家時，驚於發現門庭若市的西餐店招牌早拆了！窗子被厚厚灰塵卡住，上面貼個又大又醒目的「租」字。問起老鄰居，得知美麗優雅的老闆娘子宮頸癌末期，檢查出來沒多久就走了！老闆傷心之餘收了店，遠離這傷心地，遠離我的童年。

唉！原來人生也像雜排，五味雜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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