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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自由副刊】【洛杉磯傳真】 以身試「法」的高智晟
◎王丹
今天的中國政治犯中，除了諾貝爾和平獎得主劉曉波之外，最受到國際社會關注的，要算維權律師高智晟了。這位曾經被評選為中國十大傑出律師之一的民主鬥士，放棄優渥的訴訟收入，專門為弱勢團體，尤其是法輪功團體辯護，引起當局忌憚而被捕。高智晟引發外界最大關注的，是他在監禁期間，受到慘無人道的體罰和虐待。
而這，是與高智晟自己的態度有關的。與很多避免與政權直接衝突的維權人士不同的是，高智晟選擇了向中共政權公開叫板，比如到北京的新華門前去遞交請願書等行為。
自從致胡溫的第一封公開信發出之後，高智晟就被當局嚴密監控，不過，他並沒有被動地接受這種監控，而是奮起反擊，把自己和便衣員警的行為一同置放在陽光下，正是由於這樣的「陽光行動」，這樣的大膽行為，招致的就是流氓手段一般的報復。這些報復，甚至延伸到高律師的家人。
當初在他被抓捕的同時，二十名男女員警強行入住高智晟的住宅，將他的家變成了囚禁耿和以及兩名年齡分別為13歲和2歲的未成年人的監獄。再厚的防盜門都無法阻止這些員警，「風能進，雨能進，國王不能進」的私人居住空間，被這些員警的皮靴任意踩踏著。「私有財產不受侵犯」的條款入憲也不能保護高智晟和耿和的生活，他們的車輛和存摺，轉眼間就成了警方的戰利品。像《紅巖》中的小蘿蔔頭一樣，高智晟兩歲的小兒子，失去了到院子裡「放風」的童趣。以員警為代表的國家機器，在三名弱小的婦孺面前，充分展示著它的威風。但這仍然不是高智晟案的全部。
我們注意到，高智晟的親屬，包括他未成年的侄子，因為上門探視耿和與兩個孩子，而被員警扣押並遭到威脅，這已是對中國傳統道德中「天理人倫」觀念的無視和踐踏。
超乎我們想像的是，以上這些，仍然不是高智晟案的全部。在著名律師莫少平表明願意承擔高智晟辯護律師的意願後，竟然沒有人能夠將法律委託書交到高智晟妻子的手中，無奈之下，司法援助的目光從北京轉向陜西，轉向高智晟的大哥高智義。但是，誰又能把委託書送達身在陜北農村的高智義手中呢？北京和陜西的員警聯手對傳遞委託書的一個侄子進行圍追堵截，在這種情況下，連傳遞法律委託書者的人身安全，竟然也已成了問題。
高智晟仍然被關押著，耿和依然被軟禁著，我們無法想像高智晟案的全部會是什麼樣子。我們只知道，在高智晟面前，中國法律卸下了它塗抹得光鮮的畫皮：一切都是假的，一切權利都可以被公然侵犯。於是，我們更深切地理解了高智晟：在他發出致胡溫的三封公開信時，很顯然，他是以一個公民而不是律師的身分寫下那些沉重的文字，做為一個優秀的律師，他早就懂得寫在紙上的中國法律是多麼輕飄無力，他早就懂得一個法律人在維護法治的路上只能夠走出多遠。
因此我們說，高智晟的以身試「法」，不是試給他自己看的，他用自己的軀體承受了痛苦，試給全體中國人看，試給全世界的人看：看吧，中國的法律，只不過是一張紙。無論如何，我們應該感謝高智晟，通過他的以身試「法」，愈來愈多的人已經看清了中共政治與「法律」的底牌。政治博奕的時代即將開始，法治精神必將普照中國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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