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副刊】尋找目的地的旅行

〈格鬥系人生〉

◎成英姝

前些天看了台北光點的俄羅斯電影與文學影展彼得布魯克的《與奇人相遇》，取材自古爾捷耶夫的自傳，古爾捷耶夫年輕時為追尋可以解答人生奧祕的知識，他相信過去曾存在這奧祕答案的知識只是如今已經失傳，與友人遊歷中亞、中東國家，求教印度、西藏、高加索的智者，創立了在宗教上有相當影響的思想體系。這部電影描述的就是古爾捷耶夫歷經艱難險阻的旅行。

老實說，這部片雖然頂有意思，但是結果最吸引我的地方，其實是最後古爾捷耶夫找到的那個神祕薩爾曼兄弟會裡頭大家跳的怪里怪氣的舞，雖然動作很單一重複，可是卻好看得不得了，很像畢娜．包許的舞蹈劇場裡的動作。這是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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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片中有一幕讓我頗有感觸，年輕的古爾捷耶夫急於尋求「我究竟是什麼人」的答案，一位智者回答他，你要追尋的是「我到底是誰」，而不是「我希望的我是誰」。

這是個即使人盡皆知卻仍然照樣盲目的道理。

關於中年危機的話題，有天朋友S問起：「你們想要自己變成的是什麼樣的人呢？」L則回答：「我們已經是我們所想要變成的人了。」要這麼說的話，我這一生一直都是自己想要變成的人嘛！從小想要考第一的話，一直都得心應手，雖然沒有太有人緣，但是待人處世也算OK，不太苛求想要怎樣的順遂，結果運氣也都很好，世俗上的價值，不需要太多但也希望不要太少，好像也都不算差，雖然說財富、名聲、地位、權力這種東西是人人都希望愈多愈好的，但是這就像減肥一樣，能瘦多一點當然好，沒有也不會死，一定要做到憑著意志力也可以達到，但是如果想放鬆也沒什麼非要怎樣不可，是無所謂的。

就是因為這樣，反而很沮喪。雖然當比爾．蓋茲很令人羨慕，不過大家一定也覺得那似乎有點太強人所難了吧，可是不是那麼極端的例子的話，好像就變成多一個少一個不大有差別的人。

我想，就如那個智者說的，真正的問題並不是在問我們希望自己變成的是什麼人，換言之，我們所追求的答案，不是成就上的，是比較本質上的那個「我」，是否完成了，而就這一個問題，我至今也沒有得到答案，這麼說來，能夠有像古爾捷耶夫那樣追尋這個答案的熱情，也許勝過答案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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