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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副刊】STAGE

2011/10/04 06:00

〈STAGE #21〉台南,台灣,2009。

文.攝影◎沈昭良

〈STAGE #6〉台北,台灣,2008。

回顧2008年3月,應屬個人粗淺生命經歷中,頗具關鍵轉折的一年,即是為讓自己得以全力投入《STAGE》(舞台車)的拍攝計畫,同時修正未來的工作方向與形態,而選擇離開任滿十二年的新聞工作。倘若未有驟下這個令至親好友瞠目的唐突決定,理應不會有現今《STAGE》(舞台車)攝影集的集結出版。

〈STAGE #1〉雲林,台灣,2008。

攝影與個人的關聯

〈STAGE #2〉雲林,台灣,2008。

至於,究竟攝影的意義為何?不禁讓我想起,早年個人接觸紀實攝影乃至於進入報社服務的初期,總是不斷聽聞有志於攝影創作的前輩們,對於攝影懷抱的熱情與自覺,特別是對攝影記錄自然暨人文環境變革,促進社會改造,做為藝術展現及形成視覺文件等等的獨特實力與能力,深信不疑。

同時,另一個普遍影響早期攝影創作者的信念,即是以影像形式存留即將消逝景物的迫切性。然客觀而言,實非所有被攝事物皆涉「消逝」及「迫切」,加上台灣自九○年代中期以降,隨著社會運動趨緩,所形成整體紀錄創作質量的停滯,加上資深攝影家的相繼凋零,除了讓我感受熱情淡卻的突然與生命衰微的必然,同時也令我警覺台灣所面臨:正規攝影教育規畫的荒蕪、扶植專職攝影創作者的資源匱乏、主流藝術暨商業環境,對於攝影創作類型的選擇性形塑與理解、攝影尚未被明確視為獨立藝術形式,甚或處於當代藝術展演中的裝飾性結構等等艱困現實。如何透過有效力量的累積與凝聚,取得適度的平衡,就現階段而言,可能如同記錄事物的頹圮消逝,同樣迫切與孔急。

時隔十數年,當我轉換工作方式與生活作息後,相較於節奏快速的新聞工作,由於擁有較為緩解的心理空間,加上對於面臨人生階段性調整的思索,於是又興起對於攝影價值與意義的自我性辯證,仍能確定的是,我心中對於上述攝影效能與困境,所形成的信仰與現狀推估,雖依然鞏固,惟亦開始縮小思考範圍,即攝影與我個人的關聯為何?其小結為,攝影當是我賴以為生的工具,主要收入的來源,形塑價值的媒介,藝術創作的形式,抒發感知的方法,拓展與外界聯結的渠道。

如此的歸納,不僅讓我在精神上與實質上,無法停止與攝影的關聯,反倒在心中燃起,將自我數個拍攝計畫,逐步以攝影集暨文件形式留存的意志,而這樣的企盼所連帶撩撥的未知與孤寂,即便至今仍如影隨形,內心卻是相對堅定。不免回想起個人在過去十數年中,為拍攝《映像.南方澳》、《玉蘭》、《台灣綜藝團》乃至於《STAGE》(舞台車)等系列作品,經常駕車奔波於城市鄉間,縱使在模糊記憶中,偶有幾回的出發,夾帶著疲靡抗拒,不變的仍是一次又一次的無懼與遠行。

而未來,遠行所伴隨的記憶也將持續,直至有一天,當懾人的恐懼悄然來臨。

真實與幻境的錯置

記得,那是2010年2月的一趟旅程,混雜著冬陽與微風的午後,車子在國道三號上往南前行,舞台車業主的許老闆,一面在電話中說明演出地點的交通路徑,同時也不斷叮囑,進入鄉道後,由於地處偏壤加上路況生疏,務必得小心留意。車窗外櫛比鱗次的住宅高樓、荒原山林與海景天際,像跑馬燈式地抽離,對經常駕車南來北往的我而言,卻是熟悉的風景。

隨著車輪的穩定疾行,已不自覺地過了一個半小時,前方的斗大標示倏地映入眼簾,車子已行抵苗栗苑裡附近。我依循著許老闆的指令,將車子滑下交流道,轉入苑裡方向的縣道,同時環視著車窗外的景物,一邊尋找他所提及的參考標的,一邊緩慢前行。經過幾個曲折,我轉入一個便利超商旁的巷弄,一陣穿越之後,眼前橫亙開展的風景,盡是田野、農舍與遠山。出乎意外地,那晚的演出現場,不似喧騰廟會的成排攤販與川流人群,而是少數的還願信眾,為座落在曠野的這間摩登小廟,所舉辦的酬神演出。驚豔之餘,也不禁回想起方才許老闆的口頭指引,相較於冰冷的衛星導航,不但未失準度,更多了些人情與溫度。

低頭確認腕上的手錶,時針指著四點一刻,我依例在廟前膜拜致意,同時環視著四周,構思可能的取景方向。此時,遠方傳來引擎換檔加速的轟隆聲響,舞台車乍現在曠野的彼端,那一小段移動的身影,煞似主角登台前的暖場。不一會兒工夫,許老闆已俐落地將巨大的舞台車,以車尾斜對小廟正門的角度,倒車停入廟前的小徑上。寡言的許老闆則在遠方同我點頭示意,隨即趕忙操作手上的遙控設備,熟練地以先左右後上下的方式,將舞台車展開延伸。

就在許老闆忙著鋪設音響與連接電源的同時,我大致擇定,將大相機架設在與小廟、舞台車平行的田埂端,但也由於角度與距離上的需要,只得忍痛將腳架深入在泥濘的水田裡。這時的舞台車也已接妥電源,霎時間,大型擴音喇叭中奔流而出的舞曲,畫破幽靜的田野,絢麗的燈光,肆無忌憚地妝點夜空。許老闆此時也善意地協同我,與主事的信眾進行拍攝前的說明。時近五點三十分,待一切準備就緒,我索性站立在水田旁,端視著眼前的神話風景,兀自地吞雲吐霧,等待夕陽西下後的日沒時分。

隨著暮色漸入低垂,水田裡的波痕光影,持續吸吮著夜色,愈發輝映舞台車上的飽滿綺麗。那是蓄勢待發的太空梭?真實與幻境的錯置?夢想與現實的距離?抑或只是午夜夢迴時的神遊囈語?直到按壓快門前的那一刻,我仍無意分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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