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聲谷》十年

◎王宥騰

很多時刻，我會想起〈十年〉這首歌。想想國小那一群，若從小二就開始算起，現在已經邁入第十二個年頭了。然而當初跳了級，早他們經歷了一年，「成千上萬的門口，總有一個人要先走」，人際光譜的漸行稀釋，再度相聚該要用什麼姿態來面對，聚前想了好幾遍總怕尷尬，甚至都覺得索性不要去。

後來折騰許久，還是選擇赴約。既然都決定到了，就義無反顧地告訴自己運用臉皮增厚術，當年自己是先行離開者，如今卻一直有種「回來」的感覺。如果自己默默地裝文青，大概會是一場無可言語的聚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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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想起當年跳級，錯過的那個六年級裡他們一起經歷了什麼；有時候想到國小那個窘迫的畢業典禮，拿著證書就站在學長班級後面不知所謂地結束那個儀式；想起曾經同是頑皮鬼們做了哪些蠢事闖了哪些禍、想起總是愛和我作對的一些女生如何無所不用其極挑我的錯、想起那些無畏無知無所抗拒的時代。

其後，大家都變了樣。女孩們都亭亭玉立、善解人意；男孩們各自玉樹臨風。淺淺深深的笑容裡，藏著十年走來的自身經歷，有人拘謹有人依舊風趣。再怎麼淡然、事過境遷，還是有許多片刻令我害怕的寧靜。其實還是有感慨，難以去形容那般物換星移的無奈，更乏力使用文字來表述。

他們都優秀，看著他們很快又要邁上現在我所處的這個階段。國高中一路到現在，其實有時候都因為他們太傑出的表現偶爾令我自憐，然而我明白，此次相聚、見過了面，抱了更大的心態，全然是祝福。

有些人先走了。後來我也匆匆地走了，其實很害怕，就那麼一個背轉過身的姿勢，又是人事全非。但那些人影全都深深地刻在我的心裡了，十年不會是個結束，而是開端。走了更久更久，就會明白每段緣分都是滋潤，豢養我們變得溫柔而強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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