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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副刊】外婆的池塘
文．攝影◎陳建維
文．攝影◎陳建維
外婆的家在三峽白雞山的山腰上，後院還有個漂亮的山泉水池塘，水質特別清澈，所以池裡不知名的魚和蝌蚪也特別多，外婆都在這裡洗衣服。媽媽說，從前他們上學的時候，都要走很久很久的山路，才能到鎮上的學校上課；下午放學，再爬很久很久的山路，才能回到家裡。
小孩都很期待過年時回到山上，因為大部分家族的親戚都住在一起，紅瓦屋的三合院一間連著一間。所以不但可以和山上的家人們團聚，又有拿不完的紅包。某一年的大年初三，家族好多人約好清早起床一起去爬白雞山。有些親戚彼此好久不見了，話都特別多，大人聊大人的，小孩玩小孩的，非常熱鬧。
爬到途中，我跟媽媽說想上大號。媽媽說，山上沒有廁所，要我直接在樹叢旁邊蹲下來上就好。我立刻說：「才不要，因為其他小孩都會看到啊。」接著外婆說：「那有什麼關係啦，等一下用路邊的葉子擦擦屁股就好。」我就是不要，因為很丟臉。這時哥哥們和其他小孩早已笑得前俯後仰。但我不管其他人怎麼笑，很堅持要走回外婆家才上。
就這樣，我走路的姿勢愈來愈僵硬，終於再也受不了了……這時二哥突然指著我大笑說：「你們看，陳建維的短褲流出大便了……」後來的場景，應該不必我再多做描述吧？反正小孩們都笑瘋了。
當我緩慢而痛苦地回到外婆家，把身體和屁屁都清洗乾淨後，我看見外婆拿著洗衣板，蹲在池塘裡洗我骯髒不堪的內衣褲……我想，池塘的魚和蝌蚪應該都想逃走吧？
謝謝外婆！那年我七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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