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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香日日》落花的歸宿
◎王瓊茹
春節過年，大紅日頭暖了假期，出遊春山，多得是姹紫嫣紅的美麗，白李粉桃紅櫻招搖枝頭，爭相放送溫柔與美麗。不料，春寒跟著開工日料峭了起來，一轉眼，黑濛濛的陰天取代了春日，幾場夜半和白天下的春雨，雖然是零零落落，但是好幾朵春花就這樣離枝離葉，躺在雜了污泥的水中。
我想起《紅樓夢》中寶黛葬花，寶玉不願見到落花殘敗更兼污爛，於是揀起落花隨水飄去，黛玉更明白人世間的髒污更可怖於一彎流水，於是不願美好的落花流出大觀園去，將花葬在花塜中，了卻春天一件心事。
前日出遊，看到一朵朵紅櫻隨風成雪，而我，不如寶黛二人感傷，更想把握最後的美麗，即使是春殘，也可有另一種飄蕩之美。我趁著行人尚少，揀拾了如拇指般大小的完整的櫻花，尚未染上雨水而軟爛，回家後，用一碟白磁放上淨水，把花一朵朵地飄盪其上，白底淨水飄五瓣櫻紅，是一小碟的春心盪漾。
今天，雨零落地下成早晨的陰天，雨停了，看見工人在修剪路邊長得雜蕪的羊蹄甲，紅花綠葉成枝成叢地剪落，是另一種春殘，我偷偷地在工人修剪之餘(我也不曉得為什麼要偷偷的)，拿了朵紅花帶葉，回家後，拿起曾養過櫻花的碟子，再裝一碟淨水，置放其中，那離枝後尚盛開的羊蹄甲頓時有了肅潔之美，不再只是雜蕪的棄置命運。
春日有盡的一天，花落人感傷，惜花如寶玉，為春花選擇水葬；憐花如黛玉，為春花造了個塜；愛花如我，選擇另一種結局：一碟淨水養春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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